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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讲述广东汕头戏曲学校初创阶段师生间的生动故事。当时戏校的学生凭着校徽可免费出入汕头三个戏院,大光明、大观园和大同,有位便坐,无位则站。那时候,这三个戏院都有来自各县的潮剧团排期演出,当时潮汕九个县基本都有两个剧团,潮阳有元华、艺华,普宁有玉春香、一枝春,潮州有正天香、稻香,揭阳有榕江、一枝香,澄海有艺香、怡香,惠来、饶平、南澳各有一个。每个县的剧团轮流来汕头三个剧场演出,档期不满时,后来戏校也有剧目了,就安排顶上。还有外地剧团,戏着实不少,但在戏校学艺的陈邦沐他们能出学校看戏的机会其实不多,只有礼拜六晚上才能出去,其他夜晚要晚修。
有了四个多月的基本功后,学生们便面临着分行当的选择。1959年10月的一个晚上,邦沐看完京剧《火焰山》,便喜欢上活灵活现的孙悟空。回到学校11点多,心痒难耐,开了练功厅的灯,对着镜子,想着比着刚看过的孙猴子几个姿势、站相。深夜的灯光引来了校长林学星。林校长跟陈炳光主任说,可以考虑让这个孩子学丑。
11月份,邦沐被安排跟坤全师父学《刺梁冀》。这个戏是徐坤全师父的拿手戏。
徐坤全是潮剧武丑,潮州人。11岁卖身顺丰潮剧班为童伶,期满后参加老一枝香、中玉、源正兴等潮剧班。1935年往泰国,先后在赛桃源和老赛宝两个潮剧班演戏,后因厌倦戏班生活而离开。1955年回家乡安度晚年,后三正顺潮剧团聘徐坤全到团授艺。几月后,适逢潮剧演员训练班成立,他又受聘到该班任教师,授武丑行艺术。训练班至第三期,举办丑行演员进修班,坤全师父不吝余力,悉心传授武技。汕头戏曲学校成立后留任。他的武丑功架扎实,尤以踢鞋丑套路更为精熟,《刺梁冀》是他的首本戏。
这是明代传奇《渔家乐》的故事,剧中因有相士万家春为梁冀观相,以“渔家乐”三字为谶,故名。潮剧《刺梁冀》包括其中“相梁”“刺梁”二折。此系潮剧踢鞋丑首本戏。
邦沐要学的就是相士万家春。万家春这个角色,徐坤全曾传给广东潮剧院一团的丑角李有存。这折戏即成为一团的保留剧目,多次在重要场合献演。在邦沐学这个角色之初,李有存来给小师弟走过区位,坤全师父再来细排。
那时的有存,人人称呼“师父”,他随剧团两度晋京,又去过香港,已是潮剧界响当当的名角。
学了四个月,也就到1960年的春节,《刺梁冀》正式登台了。舞台是练功厅里的小舞台,但台下坐的是学校领导和老师,都是内行人,小演员们和他们的老师严阵以待。
当时演文乌面梁太师的是陈鹏,陈鹏在戏校入行是演员,后来改为作曲,他的作品人谓“陈鹏曲”,现在潮州潮剧团唱的多是他的曲。
虽然入行不过一年,但邦沐的万家春已像模像样。
台下的学校领导和老师看了孩子们的演出后,心中已经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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