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光复与军阀混战

    ■人物  陈涌波
    陈涌波，又名陈静山，生于饶平县黄冈镇一贫寒之家。自幼随父兄在黄冈青果行做杂工，办事能干，得老板赏识，常出埠采购往来于汕头、潮州各地。他膂力过人，好技击，屡与朋辈较射，枪无虚发。为人坦率，行侠好义，爱抱不平，为朋友所敬佩。为三合会黄冈分会首领：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冬，加入中国同盟会。
    1911年10月10日，同盟会革命党人在湖北组织武昌起义，光复武昌，全国各地革命党人纷纷响应。当时，在潮汕活动的革命党人和其他各派革命力量，主要集中在汕头埠。
    汕头同盟会以正始学校、同文学堂、美华洋行为组织活动中心。为响应武昌起义，汕头同盟会一方面与海外会员陈芸生等联系，一方面派王翌黄、张淑希等往香港、南洋筹集军费购买炸弹枪械。
    孙丹崖等组织同情分子及勇士达1500人，为推翻清朝，光复潮汕作具体准备。
    11月10日，继广东宣布起义之后，汕头革命党人策动巡警、炮台驻军迎接起义，计划先取潮州城后再光复汕头。但在11日，粱金鳌却带领几十人先在汕头起事，王翌黄等人也及时响应。陈励吾等占领巡警局；孙丹崖也缴了惠潮嘉道驻汕头行辕防兵的武器；清巡防军十五营教官、同盟会会员黄少白也投入革命队伍，担任队长；各路武装分头进军占领崎碌炮台，收缴汕头戏院防兵及洋务局的枪支，占驻火车站，控制铁路。
    至此，汕头市区宣告光复。
    12日，成立广东省第四军。张醁村为司令，孙丹崖为执法官，谢鲁选为参谋长，王翌黄为学生团团长。
    接着，革命军派员监守各银行、交通、邮电单位。派何子因进攻光复揭阳、普宁二县，萧公浦进攻潮阳，黄虞石攻取澄海，余永兴等进军饶平。一天连克数县，一时军威大振。13日，张醁村亲自率军进攻潮州城，惠潮嘉道台吴熙闻风先逃；总兵赵国贤欲走被阻，无奈在衙中上吊自杀；海阳知县谢质挂冠逃去；知府陈兆棠率卫队妄图据守顽抗，革命军从汕头增派兵力200人，攻破府楼（镇海楼）和县署，陈兆棠兵败逃跑过程被俘。于11月22日被枪决。
    至此，潮州府和所属各县便为革命军所控制，潮汕全面光复。
    潮汕地区光复过程中，值得一提的还有南澳光复。
    黄冈起义失败后，陈涌波等人取道厦门赴港转新加坡，同许雪秋谒见孙中山。不久，奉孙中山之命与许雪秋潜回海丰汕尾，援惠州起义，失败后又避居泰国。
    宣统三年（1911）10月10日，辛亥革命成功。在海外的陈涌波偕同许雪秋、陈芸生等40多位革命志士受命从泰国返回潮汕。陈涌波返汕后组织南路进行军，在汕头旧道署设立司令部，任司令，主持军事，组织民军，加紧训练，以备北伐。此间有一段“光复南澳”的史实。
    据《南澳县志》记载：“逊帝宣统三年秋，湖北革命军起，各省响应。澳镇莫善积、同知徐得葆、巡检张金鉴及左右两营将弁，咸以岛上消息不灵，主张固守封疆，不可妄动……嗣闻潮汕自称司令者十三人，共有民军数万，扬言要渡海光复南澳。
    官绅即筹商自卫方策，并推绅耆康作铭、傅从龙等赴汕向各司令联络，请停进兵南澳。则澳人自行反正，复成立青年会中和社、保安会，协同官厅维持地方……十月，复有民军司令陈涌波，自黄冈率二百余人，抵隆澳登陆。遣澳人许南英，就莫镇先容，谓此来为协保澳疆，非有野心。莫镇信之，逐许驻扎城外。
    殊涌波乘其不备，突带所部，经入镇署。莫镇仓猝避于民家，秩序骤乱，地方团队竭力抵抗，涌波势蹙，撤回黄冈，兵祸顿息。而徐同知、张巡检皆于此时弃官回籍。”
    陈涌波率军入南澳，虽被受蒙蔽的民团围困，只留3天就走了。但是，他们一举赶跑了驻南澳之清军官兵，最后结束封建制度，自此由澳民自治。
    隔年，广东省都督府通令，设各县临时县议会；改各县民政长为县知事。改南澳厅为南澳县，并派俞文炳担任南澳县首任知事。
    潮汕全面光复后，参加潮汕各地光复的各股政治军事力量、各路义军没有统一的领导，他们各据一方，各树一帜。
    各派主张也不一致，有主张民主立宪的革命青年；有主张君子立宪的旧官吏士绅，有帮会（主要是三合会）的激进无政府主义者，也有洋行买办和旧官僚投机者。
    他们各有各的打算，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认为有人有枪有地盘便可成为一方草头王，就有发言权，就可在革命大锅中分到一杯羹，于是谁都自称司令，似乎衔头吹得越大越显示出自己的本钱足、力量强。如曾与潮州知府陈兆棠勾结的洋行职员粱金鳌，手下仅有数十人，便自署革命军总司令；何子因攻占揭阳后回师汕头，署摄第四军副司令，后又与刘任臣合作，自称正副司令；辛子基与方次石各拥百数十人的武装队伍，也各自立为司令；许雪秋、陈芸生、陈涌波，在潮汕光复后，深觉自己无武装便无地位，便大力招兵买马，占据一方，也称司令；还有高绳之、孙丹崖等都自称司令。当时划地为界作防区，政出多门，大家都不服从前所推选的粤军第四军司令的命令。司令多如牛毛，士兵到处掠夺，搞得百姓无宁日。这就是后来所说的“十三司令争霸乱潮汕”。
    民国初建，时任广东护军使的陈炯明应潮汕代表的要求，派驻虎门的统领、澄海人陈宏萼任安抚使到潮汕整顿吏治，安定社会环境。
    他到汕头后，想将各路起义革命军编成混合旅，派孙丹崖、何子因、陈涌波为标统。引起没被重用的许雪秋的不满。许雪秋便暗通驻扎惠州的林激真袭击汕头，赶走陈宏萼。
    陈炯明获悉林激真私自出兵袭击汕头，便派高州的吴祥达到潮汕讨平林激真。吴祥达到潮汕后，通过绅商与林激真协商结果，由绅商送林激真光洋20万元，让林激真自动离开潮汕。接着，吴祥达设计诱杀了陈芸生、许雪秋，自任潮梅镇守使，独揽军政大权，又通电拥护袁世凯复辟帝制。
    陈涌波、许雪秋是领导黄冈丁未起义的重要人物，却被陈炯明部将吴祥达所杀。
    吴祥达独揽大权不久，就因病去世，由他的部下马存发接任潮梅镇守使，后来马存发因镇压潮汕各界反袁护国运动而被赶走。之后，众人推当时驻扎潮阳的马部团长莫擎宇为护国军广东潮梅总司令。1918年，马志陆、沈鸿英又赶走莫擎宇。军人此进彼出，真如走马灯一般。不管谁进潮汕，都是到处搜刮掠夺，布告满天飞，人民无宁日。
    由于革命党人内部的分裂和军阀势力的抬头，遂使潮汕在民国初期十多年间一直处于政权不统一、多次变易体制的混乱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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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都市报”2014、12、17
作 者： 陈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