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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盛夏,骄阳似火。午后在村头的大榕树下小憩,拂面而来的南风温润甜嫩,令人心驰神往。然而,最诱人的,还是那片青黄相间的田洋,流金溢彩的稻子收割之后,留下那片墨绿淡青的,便是农家的第二粮食“番薯”,大家收割完早稻之后,又是收获番薯的季节了。 番薯,北方称为“地瓜”,也有叫“甘薯”、“红薯”的,家乡是盛产番薯之地。相传从明代已开始种植,它是农家的家中俗物。记得小时侯,三餐吃的是番薯丝粥,半午或田间劳动点心的是蒸熟番薯或番薯汤,虽然是“低档”的食物,但肚子饥饿,吃起来仍觉津津有味。比这蒸番薯、番薯汤更上—层楼的,便是用番薯碾磨出来的薯粉,薯粉做成粉条,或煮汤,或干炒,都是最好吃的东西。记得母亲把晒干的粉条放在水里浸润,然后放在锅里,滴上两汤匙猪油或花生油,再加上些蒜叶、葱叶之类的佐料,稍刻,一碗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炒粉便端上桌子了。这时,蒜香扑鼻,色味隽永,粉条上泛着油光,滑溜溜细腻腻地透着一片晶莹,那时能吃上—顿炒粉条,就觉得是过上了神仙日子了。因为粉条便宜,因此集镇上凉亭里、村头榕树下,卖炒粉的小店、泡粉汤的小摊,更是座无虚席,生意兴隆。 离开老家农村之后,便很少吃到粉条了。—日,与离开家乡几十年的泰国堂叔—起回祖家。一路上,只见公路两旁新楼拔地而起,酒楼、饭店十分豪华,堂叔感慨地说,当年的乡间小店,不外是泡粿条、炒粉条,不是草房就是简陋房舍,而今真是今非昔比了。堂叔说到炒粉,又勾起我对儿时美食的无限情思,我建议到家时,美美地吃一顿炒番薯粉条,堂叔大表赞同:“在泰国,有时家乡人聚在一起,也想吃些潮汕风味,如麻叶、田螺、粉条之类的东西,但像家乡炒番薯粉条的美味却吃不到了。”堂叔还说到年青时在家乡当挑夫,常在墟集吃秀叔的牛肉炒粉,4个铜板一碟的牛肉炒番薯粉条,吃时差点把舌头也吞下去。到家时,堂叔又问起秀叔的情况,堂弟说,秀叔早巳作古,如今他的儿子也是60多岁的老人了,他的孙子阿川子承父业,出在圩集开饮食店,不过当年秀叔的饮食店是“土壳厝”,如今阿川的饮食店是三层楼房。说到店里经营的情况,堂弟说,随着时代变化,人们的口味也在变化,前几年,阿川赶时髦,店里的菜谱多是鲜鱿海参、烧鹅美酒,可是过一段时间 后生意从旺到淡,他灵机一动,又挂起祖宗的牌子“秀记炒粉店”,生意又兴隆起来了,堂弟要设便宴请客,堂叔却提议到阿川的炒粉店尝鲜,重温当年旧梦。潮汕小吃,在外地吃不到、在这里却独受青睐。阿川可算得到祖父、父亲真传,炒粉丝技艺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堂叔和我们吃后都啧啧称赞。我们吃完炒粉,阿川端上香喷喷的山茶,和我们聊起天来。阿川说,他的生意是薄利多销,属于小本生意;在乡里是“第二世界”,比起做大生意、办大企业的人差得多呢!堂叔笑着说,比起你诅父,那就强得多了。阿川说:“当然,当然!”满座大笑。 夜阑,墟集的炒粉店、饮食店仍灯光灿烂。家乡的番薯粉条,就这样丝丝缕缕勾起我对家乡那长长的情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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