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澳县深澳镇,曾经有过一个古老的村落,村民们傍山而居,喝的是山泉,赏的是白梅,房前屋后,清梅凝雪。这个村落,就叫做“梅花村”。

    梅花村建在山腰,现存的梅树明显不及传说中的繁盛,虽也有花,虽也宁静、雅逸,但梅干早已枯乱,屋椅早已零落——我们来的时候已赶不上那生命欢乐的盛宴,那历史的花、历史的瓣,也早已成泥,被数百年的脚步碾做香尘……

    梅花是画人笔下常见的题材,在白纸黑墨间享受生命的孤傲、生命的倔强已成为我赏画时固定的思维方式,但像这样把自己放在梅林中间走走停停寻寻觅觅却还未曾试过。拄杖寻清趣,听泉话古人,心头本应该就此多一份宽松,少一份浮躁,然而,繁华过尽,岁月留给我们的是那长长的伤吟风悲弄月的情怀。现场遗留的倪鸿范诗句的碑刻,仿佛正是对这时空错位的嘲弄。

    环首四周,石椅石桌已埋身风尘,偶尔露出的一角,也如精灵般瞪着古怪的眼睛,见证这风花雪月的衰败。能与古人同享的只有那还在哗哗作响的泉水,百年不变,千年不变。于是感慨,永恒的还是那自然的风物啊。

    临行,同行有好风雅者掬水入口,以为其味甘冽,其韵清长,不禁哈哈大笑,多少泯了心中些许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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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汕头都市报》2010-03-31
作 者: 立 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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