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潮人,从小便受到工夫茶香的熏染,因此,对于谈论茶的文章颇加留意。1993年读到江西省《农业考古·中国茶文化专号》刊载的、由日本布目潮风先生撰写的《中国茶文化的复兴》中的一段话:“关于工夫茶的历史,我请教过中国学者,但也没有得到明确的解答”。“工夫茶现在是乌龙茶中最考究的饮法,这大概是明代中国茶文化复兴时期确立起来的文人茶系统的残余吧。”说实在的,当时的感觉真有点愤愤不平:既然是最考究的饮茶法,为何“中国学者”却没有“明确的解答”,要由东瀛教授去“大概”地推测一番?“不平则鸣”。于是我不自量力地写了一篇万余字的《潮州工夫茶刍探》投寄《农业考古》编辑部,阐述我对工夫茶的历史、特色、优点以及与日本茶道的差别等方面的一些粗浅看法。没想到,文章很快地变成了铅字,而且是原原本本地全文刊出!尽管稿酬只是几本沉甸甸的杂志,我却感到由衷的欣慰,因为,我毕竟为宣传家乡文化尽了一份力。后来,据说台湾的《紫玉金砂》杂志还将拙文分三期转载。之所以用“据说”二字,是因为该刊事先并未与我联系,事后亦不曾寄书给我。不过我同样感到欣慰,因为汕头的郭马风先生曾寄给我一份该刊有关拙文部分的复印件,刊物的印刷、编排很精美;更主要的是,多一个宣传潮州工夫茶的窗口,这不是大大的好事吗?更使人欣慰的是,去年初,由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科学院等单位主修的《中国科技文库》编委会发来通知,拙文在入选之列!于是,我按统一规定,把文章缩写成4000字后,立马寄出。
    追记这几桩令人欣慰的事,其本意绝不是想学卖瓜的王婆,来一个自我炫耀、自我包装。我只想说:弘扬潮汕历史文化太必要了,太应该了。我们没有理由对自己的传统熟视无睹、无动于衷;更不能在外人已进行研究并向我们提问的时候,老是没有“明确的解答”。正是在这个想法的驱动下,我萌发了写专书的念头,并开始尽可能全面地搜集有关茶文化资料的工作。遗憾的是,一转眼5年快过去了,即使是业余时间也往往身不由已,所以写书的事一直未能进行。去年,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策划出版第二辑《潮汕历史文化小丛书》,约我撰写有关工夫茶的部分。这真是求之不得的机缘,我几乎是未加思索地便把任务接受下来。可是,纷繁的事务依旧,离交稿的时间日近一日,而撰述工作却一无进展。期间,多亏了我中学时代的老校长杨方笙师的敦促、“敲打”,我终于横下心来摒除了一些事务,用近月的时间,在三伏天中挥汗喝完了这杯不容易喝的“工夫茶”。
    书稿算是完成了,但内心总是忐忑不安。虽然自问写作的态度还算认真,但因来不及仔细推敲,书中顾此失彼的情况在所难免;为了说清工夫茶的源头,在介绍我国饮茶史时用了不少笔墨,也许会给人以轻重倒置的感觉;何况,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文史工作者而不是茶业专家,因此免不了要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说些不该说的外行话……
    潮汕,是充溢着茶香的一方热土;潮汕人,可以说人人都是工夫茶的行家里手。因此,我诚恳地等待着来自潮汕和各方读者的批评、指教。
    衷心感谢杨树彬、陈贤武、吴榕青等热心朋友为我提供必要的资料,没有他们的协助,我肯定不能在短期间内完稿。
    在书稿行将装订之际,忽然间想起了“苦茶斋”知堂老人的《五十自寿》诗,其末字有个“茶”字,于是不揣浅陋,谨步其韵凑足七言八句,权当这篇《后记》的补记:
    《潮州工夫茶》毕稿志慨用知堂老人《五十自寿诗》韵
    潮郡茗香飘万家,参禅未必着袈裟。
    卢仝七碗得真趣,韦曜三升虚委蛇。
    气朗神清商贸易,身轻步健艺桑麻。
    莫讶斯道多繁缛,不讲工夫焉有茶?

                                                                         1998、8、26于潮州拙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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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潮州工夫茶》
作 者: 曾楚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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