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人间四月天,日历便翻到了端午,儿时每当家家户户门窗沁出阵阵艾叶清香,语文老师就要讲屈原了。习惯穿中装衣衫、千层布底鞋颇有名士风度的老师一段“屈原五月五日自投罗江而死,楚人哀立,每至此日,辄以竹简储米粉投水祭之。老师讲得声情并茂,慷慨悲怆。第二天他的桌上总多了几串粽子。

    女生中手巧的早开始做心爱的饰物小粽子、小香袋了,纸折的粽子拿五彩线裹出各式花纹来,零零碎碎的绸缎做成心形绣袋,内里包着棉花与香料,再用彩线珠子一只只穿起来,精巧玲珑,人见人爱。我的手拙,总是同桌做好后送给我,当宝贝一般,小心地挂在衣裤里,大人们忙着熏屋子、煮粽子,夜来还要赶“场子”——去看上一出戏文。关于“白蛇传”的故事千古传唱,几乎每个地方都演过这戏目,戏名不同,有“水漫金山”、“青蛇与白蛇”、“斗法海”。小时候最怕看“端午惊变”这场,一直在猜测许仙拉开床幔时,会不会真的有一条大白蛇窜出来?都是法海恶毒,都是雄黄酒惹的祸。

    有民俗学学者说过,华多节日风俗,多为赏心乐事,此亦文武张驰之道。端午节龙舟竞渡,颂扬屈原,斗百草(青少年郊外采集花草标本比赛)、佩香襄、系长命锁、贴钟馗像、制端午粽子、喝菖蒲清酒,是韵事、乐事、美事。难怪在诸多民俗节目中,端午节深得人们喜爱,一些习俗保留至今。

    又到端午,“五月五日天晴明,杨花绕江啼晓莺,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老师教的唐代《竞渡歌》还记得几句,龙舟赛要看,粽子也要吃,可箱底里的绸子小香袋还找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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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深圳特区报》2000-06-02
作 者: 史悠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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