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潮汕人和果的关系,不知比之北方人与馒头大饼,究为如何?

  《康熙字典》注释“果”字:米食也。这简单的米食,在潮人手里,成了主食米饭之外五花八门的东西。这里想从流行于民间有关“果”的民谚熟语,谈谈一下它反映的民俗与民生。

  “时节做时果,时人咀时话”。

  潮汕人每个节日做的从果不相同。元宵节是第一个节日,讲究“三笼齐”,即甜踩、酵果、菜头果各一笼。酵果也叫发果。菜头即萝卜与“彩头”谐音。上元节又甜又发又有彩头,预祝一年好运也。

  清明节正值新麦上场,做的是麦果。端阳节家家炊桅果。七月中元节,炊的是“碗糕果”,将原来炊发果的材料,装在一种叫“蹄盏”的容器里,放到鼎上炊,成为表面有裂痕的“笑果”。中秋做米糕。糕虽不叫果,也是地道的米食。十月半祭五谷神,做的果成尖担及萝筐状,欢庆一年的丰收。冬节煮汤圆,同样是米食。过年做“鼠曲果”,糯米
皮包芋尼或豆沙。

  “节”当然也指季节。潮乡正月大多做米兹,这和别处的兹耙有几分相似。表面揩上乌油麻末叫落汤兹,是春节早上祭神明祖先的必备之物。倘只揩米志,叫“煎果”叫白胚落汤兹,是正月初五“等神”的礼品。煎果要吃时须再加工。潮人用“白胚落汤兹”形容索然寡味的事物。米兹若揩上花生白油麻糖粉,便叫麻兹,是糯米兹中的上品。澄海隆都的麻兹最出名。

  春夏季节,市面多卖米豆果和猪劳果。两样果都将米浆蒸成整笼,呈层状,加少量米豆便称米豆果。白果切成条状,放在平鼎上煎,加葱珠甜酱和鸡蛋,叫“炒果”,也即汕头著名的“老徐糕果”。不用煎,只在碗面加上猪油菜脯末,便称猪劳果。这白果倘蒸成片状,便叫“米果条”,即广州人的“粉”。果条有各种各样的吃法。

  潮汕暑天湿热,有馅的果易变质,只有冬天才做包馅果送灶日,须蒸发果一笼,这笼发果在百姓心目中甚为神秘,人人小心翼翼。同时做红果桃包咸豆馅。公忌若也做果,便与送灶一样做红果桃,外加一份三样的“房头果”。丧家做的果也包咸豆馅,不过果皮呈本色,做成圆形,叫“罗庚果”。

  “甜踩好食糕难春”,“正月尾,番薯准甜踩”,“无苦奈何春甜踩”。

  甜踩好吃,但春甜捻踩很费功夫,米杭至少要筛两遍,越细腻越好。炊甜踩也很费时。元宵的甜踩,至月末已吃完了。此时农事方忙,春日初长,肚子易饥饿。冬薯留至正月尾,糖份最多,足以准甜踩。甜踩耐贮藏。从前潮人迫于生计,离乡别井去过番,行前各炊甜踩一笼,以备船上充饥。这抛妻别儿的事,实是情出无奈,万不得已才春甜踩。

  做费工费时费精力,倘功夫不济勉力而为,称“无工做幼踩”。工于心计、善做表面文章的人,形容为“贤做雅踩”。做踩是潮汕女人的特长,和针工一样为自小必修的手艺。某些女人倘仪表不整,手艺不佳,称“歪鬃姿娘做无雅踩”。潮人喜吃踩,看重腺。对那些异想天开、绝无可能的事,称为“乞食丢落踩”。拿人家东西,并非偶然捡来,称“灶头拾着踩,眠床拾着被”。事情弄槽露了馅,称“咬破踩”。最好吃的珍馐小食,形容为“虾米笋踩”。事情大出意外,说是“肚痛食酵踩——倒好”。小孩弄坏东西,叫“而掉阿妈个览。

  家庭主妇们日常也喜欢变花样,做出各色的踩。春天用扑丁叶春踩,以助消化;夏天用秋瓜叶春踩,可解暑。以白菜、韭菜、萝卜包菜等作馅,叫菜踩。菜踩柔软可口“软过菜踩”,喻人软弱无能。

  还有些并非米制品,潮人也称之为“踩”。夏天作仙草熬成粥状,加上薯粉,叫草踩,吃时撒上糖粉。“别人草踩别人糖”,形容慷公家或他人之慨。还有一种“无米踩”,用薯粉作皮,马铃薯、芋头或绿豆作馅,也很可口。鸥汀的无米踩最有名。揭阳则产乒乓踩。在物质不丰富的年月,耀是人们互相馈赠的礼品。如今,可吃的东西太多了,人们对踩的感情已大不如前,至少不如北京人对饺子那样亲切,“踩文化”已渐趋式微了。只有农村人才常做腺,城里人只偶尔到市上买几个尝新鲜。那袖珍踩桃已上了星级店的餐桌,踩已从果腹转化为吃情调。
耀的功能、内涵及其演变,值得我们去思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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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北京潮讯
作 者: 李汉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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