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道琐忆

    记得上世纪80年代，国道324线所经过的饶平县城黄冈镇地段全是沥青铺就，当时的国道路面还不及现在的国道路面一半宽，约摸只有一来一往两车道——这就是所谓“国道”了。老国道路面坑坑坑洼洼，总是需要修修补补，经常在老国道上看到一些用于填补路面沥青的施工车，天气炎热时，总会闻到一股焦味，这是公路沥青被暴晒后发出的难闻气味。
    上纪世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初期，国道324线饶平地段进行了一次大整修，沥青路全改成水泥路。改建期间的好几年时间里，老国道一带尘土飞扬，路面情况十分恶劣。每遇到下雨，路面竟变成浅水池似的，经常看到来往汽车的轮胎陷在泥水里。
    当年的改建工程涉及广东各处的国道324线，给长途乘客出行带来诸多不便。以广州至饶平为例，乘客坐一趟车竟然要花整整一天一夜时间！而现在自己开小车，如走高速公路，估计五六个小时就可到达，即使走国道，相信也不用8小时。
    我有一次从广州坐汽车回老家，在车上遇到一位曾在上世纪70年代常跑外地的工商局老干部，他向我讲述了他当年坐车之苦。上世纪70年代后期，他有一次到江门出差，要先在饶平坐车到汕头，在汕头的旅馆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在汕头汽车站坐长途车到广州。从汕头至广州，中途要经过好几个渡口，遇到这种情况，乘客就要先下车。抵达广州后，再买票坐车到江门。从汕头至广州，坐车就要一天时间，加上饶平至汕头、广州至江门的车程，仅一次出行就要做三天计算。而这样的出行不过只是在广东境内。
    还是回头说上世纪80年代老国道的事情。小时候，我有几次和伙伴一起骑单车从饶平县城黄冈镇到诏安县城南诏镇，经过闽粤之交的汾水关。一路上，老国道有很多上坡路或下坡路，个别坡度甚至十分惊险，让我想起地理书提及的“闽道更比蜀道难”。
    现在连接广东、福建重要城市的长途汽车多走沈海高速公路，而从前只有走国道324线。从前的老国道上经常看到福建长途客车，车前多悬挂牌子，标明出发地或目的地是福州、厦门、漳州和泉州……看多了，我从小对福建地名十分熟悉。
    上世纪80年代，货车在老国道上招徕乘客是经常的事。很多货车司机通过这种方式赚外快。进入90年代，这种情况慢慢减少，直至消失。据称，后来货车司机载乘客被发现要重罚，一旦发生车祸乘客受伤，货车司机要负全部责任，所以，后来货车司机再不敢载乘客。
    上世纪80年代，经过饶平县城的国道两边是又深又宽的臭水沟，国道两侧环境相对恶劣。那时的老国道没看到红绿灯，连斑马线都很少。斑马线似乎只是电影里的城市街头景象。
    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的几年时间里，特别是春运期间，全国各地冒出些“车匪路霸”，严重影响老国道上往来车辆、乘客的安全。那时，通讯不发达，没有手机、寻呼机之类，报案困难，给劫匪造成可趁之机，后来各地政府严厉打击“车匪路霸”，国道324线的治安逐步好转。
    回望从前，老国道虽然破旧脏乱，但它对地方人民的影响仍非常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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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特区晚报”2016、9、1
作 者： 陈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