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叫卖蛇胆声

    上世纪50年代，不时看到有卖蛇人挑着竹篓走街串巷叫卖蛇胆，竹篓里装着各式的蛇，有毒蛇也有无毒性的蛇。卖蛇的目的一般不是出售整条蛇供人煲汤食用，而是卖蛇胆。听说蛇胆有明目、清热、解毒的功效。
    那时我们楼下有一位四十出头姓肖的师傅经营着一家钟表修理店，以修理各式手表在镇邦街、安平路一带闻名遐迩，我们称呼他肖叔。肖叔修理手表的技术娴熟，七口之家的生活全靠他一手修理技术养活，还生活得蛮滋润。肖叔视力非常好，修理手表不用戴眼皮夹放大镜。每当听到街上有叫卖蛇胆的吆喝声，他就会停下手里的活计，走出门口跟卖蛇人打招呼，根据蛇的不同种类讲价后买一两个蛇胆。只见卖蛇人把装蛇的竹篓在街边放置稳妥后，打开竹篓盖往篓里环视一下，把手伸进里面，一下子就抓出一条活溜溜的蛇。右脚踩住蛇尾，左手紧执蛇头，使其腹面朝上，然后用右手大拇指由上而下轻轻触摸，当触摸到一个稍微坚实且有滚动感的圆形物，那就是蛇的胆囊。用锋利的剪刀剪开一处小口，探手将蛇胆抠出，将饱满暗绿色的蛇胆放进事先准备好盛着白酒的小碗浸泡。肖叔便从碗里捡起蛇胆送进嘴里吞下。我们多次看过肖叔生吞蛇胆。
    那时候大家看肖叔修理手表不用戴眼皮夹放大镜，而且精力旺盛，都说是因他常生吃蛇胆的缘故。也很奇怪，肖叔生吃了不少蛇胆却不会生病，也不曾中毒。大家推测或许那时环境污染少，野生蛇类相对比较少带寄生虫和毒素。我们看肖叔生吃蛇胆的次数多了，便谙熟他生吃蛇胆的几种方法。有时把蛇胆放进盛着白酒的小碗里浸泡后直接取出蛇胆，整只吞下；有时把蛇胆往盛着白酒的碗里挤汁，调成酒料饮服；有时连泡酒也没有，直接生吞蛇胆。
    小时候看肖叔生吃蛇胆，只觉得惊悚，如今更知道，蛇胆虽性凉，有行气祛痰、搜风祛湿、明目益肝的功效，但生吃蛇胆极易引发中毒性疾病，轻则恶心、呕吐、头晕，重则危及生命。生吞蛇胆极易患鞭节舌虫病，容易发生腹痛、腹泻、持续性发热，引发肾衰竭和肝损害等症状，蛇还是沙门菌的携带者和传染源，蛇胆带菌率则更高，所以生吞蛇胆或以胆汁调酒饮服，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现在这种沿街吆喝叫卖蛇胆的卖蛇贩已绝迹，生吃生吞蛇胆的现象也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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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特区晚报”2017、5、25
作 者： 欧创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