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书记的《“七一”讲话》,通篇闪耀着理论创新的光芒,内容丰富,给思想界的启示是多方面的。其中,关于先进文化的论述,尤为引人深思。江总书记指出:“发展社会主义文化要继承历史上的优秀文化传统,又要结合新的实践和时代要求,结合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需要,积极进行文化思想创新。”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论述中,江总书记把文化建设从党所领导的一个方面重要工作上升到党建的本质层次和政治方向上来,与先进生产力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相提并论,这是江总书记站在历史的制高点,透析文化的社会功能和作用而得出的理论升华。
  文化的内涵十分丰富,渗透于社会生活各方面,但最终呈现于人文精神范畴的思想道德文化、社会习俗文化和人格结构文化。
  纵观改革开放20多年来走过的路,我们可以发现,社会经济的发展具有三个层面的推动,第一是政策。依靠政策推动见效快,但缺乏综合协调能力;第二是制度。制度是政策的定型化,但推行有一个过程且易变异;第三是文化。深藏在人们心灵深处的文化精神是最为稳定、最为丰厚的结构,所发挥的效力最为持久,它将影响制度的建立和推行,是最为深层的动力。
  世界已进入21世纪,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经济全球化进程加快,处于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大潮汕,区域文化能为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什么样的智力支持和精神动力呢?
  一位新华社记者在探索导致潮汕市场秩序混乱的原因时这样写道:“潮人有很强的开拓创业精神,但也有一些人急功近利思想严重,甚至‘要发财,靠胡来’导致企业‘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些人热衷拉‘天线’而不老老实实经营企业,再则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社会管理失范,为经济领域犯罪活动提供‘沃土’。”话虽刺耳,但却使人震撼,引人深思。
  虽然导致问题出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部分原因确实应在潮人传统文化精神中那消极的一面和借以生存的社会土壤上去寻找。
  就全国而言,潮人群落是独特的,一个特殊的方位释放了他们,又制约了他们。从潮汕文化精神的汇合和形成的过程,我们可以发现,潮汕文化的主体是中原文化。是以移民文化的形态进入的,但在迁徙的过程历经了太多的跋涉和颠沛,已不同于“原生态“文化,并且因地域的僻远,文化演进明显滞后(至今仍涵养着许多中原地区已湮灭了的文化信息);第二个文化构成是海外文化。因历史上潮人越洋移民,引致双向交流增多,产生复杂多元的文化影响;此外,产生微弱影响的是原有的土著——百越文化。大而言之,潮汕文化是上述三种文化聚合而成。并在演进过程形成潮人独有的人文特质,形成一整套心理文化方式和内心规范。概括起来有以下几个特点:
  1、家乡和宗族观念强。中原人口进入潮汕,基本上都是举家、举族迁移,恶劣的自然条件使家族的存亡寄托于血缘、地缘关系的扭结,因之长久以来,超强的宗族观念一直令外地人惊异。这种血肉亲情关系,有积极的一面,如远在海外的乡亲竭尽全力帮助家乡建设,凝聚力是惊人的,例子不胜枚举;消极的一面呢,就是形成一种心理围墙,如碰到棘手的事,多想到“找人搞掂”,罗织关系网成为生存的技术,又如潮人开办的企业管理层大多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宗亲观念带有一定的狭隘性和排他性。
  2、精明能干,长于算计的文化心态。潮汕人多地少,生存空间的狭迫、物质资源的匮乏,便形成了对实际效益精明估算的心理品性。比如,体现在农业上,精耕细作,轮向套种,“种田如绣花”;在人际关系上,对自身利益的精明卫护纤毫毕现,活跃在民间的人物形象多有“精滑”一类。就此特质,就为潮汕人戴上了“东方犹太人”的帽子。精明,本肇始于贫困,但后来自然地汇入了人生。
  3、无主流的宗教道德信仰。因远离汉文化中心,使潮汕文化呈现一种独特的边缘形态。比如宗教信仰带有很强的功利性,即更注重实用。许多宗教场所,释、道、儒三教九流济济一堂,潮人不管其源流关系,同供同祀,被外人称为“多神教”。这种思想反映在文化领域,就不可能形成有影响的流派和激发出独创性,形不成群体合力。甚至产生互相嫉妒和窝里斗。
  4、强调近期利益的超验现实主义。潮汕文化中务实的人生态度造就了勇于冒险、开拓进取的人文优势,并已创造了辉煌的成就(这是有目共睹的),但当其走向极端,也会导致急功近利,铤而走险的心态。有时为了些小现利,挖空心思寻偏门,总想找“一夜暴富”的捷径。因此,从客观上限制了现代化进程。同是经济特区,与深圳珠海存在不小差距,就工业、科技一类而言,我们就更感到尴尬了。
我们应该痛苦地承认,作为一种地域文化,在大时代面前,已显露出诸多不和谐的音阶。
  所以扬长避短,构筑潮汕新的文化精神是时代的紧迫要求,也是经济社会实现跨越式前进的必经之路。让我们感到十分高兴的是领导层已经为此下了最大的决心,今年5月17日市委提出“重建信用、重塑形象是汕头的一项生命工程”的口号,这无疑是非常正确和及时的,标的显然直指潮人文化中的消极因素,击到点子上。我认为这与构建新潮人人文精神是一致的,是先进的文化建设一个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构筑新潮汕文化精神。必须强调创新意识。江总书记在“七一”讲话中高瞻远瞩地就文化构建的问题进行了战略性思考,“必须努力体现发展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文化的要求,促进全民族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的不断提高,为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特。”
  我认为,按照“三个代表”的要求构建新的潮汕文化精神,应打破旧框框,自觉把潮汕文化融入广义上的中华文化,并在世界发展潮流的背景下重新考量和打造潮汕文化,在传承潮汕优秀人文精神的同时,大胆接纳和吸收人类文明的结晶,对地域人文精神的无原则保护实质上等于把其放入温室,无异自设藩蓠,那么也就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潮汕文化立场。在社会转型期,交流、碰撞和冲突是文化演进的必然过程,必须勇敢地迎接这个挑战,摒弃自我封闭,孤芳自赏的心态。
  人文精神的载体是人。续写潮汕新历史,关键在于重塑新的潮人。重塑的含义,是人格结构的调整。就整体角色而言,潮人可谓见闻广远,人格结构不失精巧,也有竞争意识,但缺乏开放和合的姿态,缺乏深邃长远的战略眼光,缺少一个沸沸扬扬的生命热源和大气。没有统领全局的强悍,因而失去人性的浩大走向。潮人这方面要进行痛苦的反思和自我涅磐,就人文精神而言,潮人群体的合理走向,应该更自由、更强健、更开放、更热烈、更宏伟,更有包容性,与时俱进,大胆创新,它的定位是大海、世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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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陈坤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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