馃·粿·(麦果)果 该用哪个字 文化习俗 图1张

  在潮汕各地乡村,逢年过节“闹热”时,都必须拜祖宗、敬神祇,各种祭品也由此而生。这些祭品中,以“馃”品最为普及,而且各乡各里就地取材、各具特色、各自精彩,常见的有:
  馃桃(或曰“桃馃”)、碗糕馃、龟馃、糕馃……以上的馃,是以馃的形状命名的;
  鼠粬馃、朴籽馃、青叶馃、米豆馃、栀馃、无米馃、韭菜馃、麦馃、芋馃、甘茼馃、菜头馃、鲎馃、虾馃……以上的馃,是以制作馃的材料命名的;
  酵馃、油馃、油炸馃……以上的馃是以制作方法命名的;
  甜馃、咸水馃……是以味道命名的;
  乒乓馃,揭阳这种特产据说是因爆米花做馅而得名的;
  还有“草馃”等,根本就不是“馃”,也挤进来用“馃”字命名,给我们为“馃”定义时增加了不少麻烦。
  还有“馃”的各种“亲戚”,如“馃条”“馃条卷”“馃汁”等等;制作“馃”的材料如“馃粞”“馃馅”,制作“馃”的用具如“馃印”“馃架”“馃帕”等等。
  与“馃”相关的熟语也有不少,如:
  做雅馃,比喻会说漂亮话、做表面文章;
  咬破馃(也只作“咬破”),是指事情没办好,或事情败露。
  草馃熬熟,天时变局(天气谚语,指夏天“风时雨”多,刚刚天气还好好的,天气一变,大雨说下就下)。
  “馃”字有多种写法。南北朝时的字典已经有“馃”字了,南朝·梁·顾野王《玉篇·食部》:“馃,古火切,饼子。” 宋朝的同音字典《集韵》上声果韵:“馃,饼也。”字也从“麦”作“(麦果)”,《广韵》上声果韵:“(麦果),饼(麦果)食。”古火切。音义皆与潮汕话相合。《广韵》上声果韵还有“粿”字,但释为“粿,净米。”与潮汕话不合。但今天借用之表示馃品也行。可以理解为:北方多产麦子,做馃多用面粉,所以字从“麦”作“(麦果)”;南方多产稻米,做馃多用米粞,所以从米作“粿”。
  这样,潮汕话指各种米、面制作成的饼食

(果)就有了“粿”“馃”“(麦果)”三字,我们只能三选其一以统一之。我主张选用“馃”,因为“馃”从“饣”表示食品,不管是米制品,还是麦(面)制品。

  其实,“馃”字最原始的本字就是“果”,现在北方不少地方还叫一些点心糕点为“果子”,如“油炸果子”“煎饼果子”等,字也只写作“果”。如:“过了两天,吃完饭的时候,他(冯世澄先生)宣布,那糖三角的上联(糖三角三角无糖),有了下联了,那就是‘蜜四果四果有蜜’。果者,果子,即糕点也。如今北方一些农村就将糕点称为果子,日本也是;‘四果’即四样糕点,‘蜜四果’是指用蜂蜜制作的四样糕点如萨其马、糖耳朵、糖枣儿什么的。旧时过年过节走亲戚,送的礼物就是一盒蜜四果。”(陆俭明《鲤鱼洲生活点滴》,见陈平原主编《鲤鱼洲纪事》修订版)陆俭明先生是北京大学著名语言学家,其作品材料可作铁证。“馃”“粿”“(麦果)”等字当是后起的增益字。

  那么,潮汕话的

也只写作“果”行吗?恐怕不行了,因为大家都习惯了“馃”或者“粿”,再写作“果”, “水果”是指“植物果实”还是指“一种米制品点心”(也称“咸水果”),“果汁”是指“水果的汁”还是指“一种米制食品”就不但语音分不清,连字形也分不清了。

  “馃”中最有特色、最为人称道的当是“鼠粬馃”。“鼠粬”本是一种野草,也叫“鼠耳草”“茸母草”,潮人常采之和米粉末作饼食,称“鼠粬馃”。起码南北朝时已有食用鼠粬的记载了。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三月三日:“是日,取鼠粬菜汁作羹,以蜜和粉,谓之龙舌(麦果),以厌时气。”“(麦果)”即饼子的意思,粤西闽语雷州话叫作

,本字正是此字。客家话的“粄”,也同源,与潮语的“馃”同义。李时珍《本草纲目·草·鼠粬》亦云:“(鼠粬)原野间甚多……茎叶柔软,叶长寸许,白茸如鼠耳之毛……故邵桂子《瓮天语》云:北方寒食,采茸母草和粉食。”

  又“粬”,字亦从“麦”作“麯”“麴”,即酒粬(大粬、二粬)是也。“粬”字潮音读

,音同“壳”,所以有不少人误写作同音字“壳”,因为“粬”的简体字作“曲”,平常读

(卿4),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它可以读为

了。所以,我建议“鼠粬馃”的“粬”还是写成这个米字旁的“粬”,以免与“歌曲”的“曲”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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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日报”2018、9、2
作 者: 林伦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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