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刻妙填 精致秀丽——刻填彩漆画《舞蹈》欣赏 文化习俗 图1张

    潮汕地区的金漆画是运用髹漆、晕金、刻画等技法,或为传统建筑装饰,或为神器木雕配套,或制作成陈设艺术品,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传统工艺,兹不赘述。而说起刻填彩漆画,恐怕就是工艺美术行内的人都会感到十分陌生,行外人就更不用说了。而刻填彩漆画究竟是怎样?又如何刻和填的呢?至今已出版的有关介绍潮汕工艺美术的书籍都尚无记载,实物更是目所未见。这些年来为使更多的传统技艺和品种,不致随着时光流逝而被人们所遗忘,我经常利用假日乘车往潮汕各地寻找“踪迹”,亦得益于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领导、专家和潮汕各地朋友们的鼎力相助,才使不少已失传的技艺或精品能与世人见面,为丰富和充实“潮汕工艺档案”的内容尽微薄之力。
    今赏读的就是难得一见的刻填彩漆画《舞蹈》,宽41厘米、高66厘米,是1966年原揭阳县工艺厂的技艺人员集体创作的,分别由杨表权制作黑推光漆板,陈成光绘制图稿并填色彩,黄韵珊、魏楚卿刻漆。这幅已有四十多载的漆画就藏于揭阳市从事漆艺的一朋友家里,黑底的画面上表现的是两个维吾尔族的女青年,身着艳丽的服装,一前一后,互为呼应,双手挥舞着红、黄绸子,踏着轻松脚步,用肢体动作语言表现民族舞蹈,给人以欢乐轻快之感。我眼观并用手触摸画面,见黑推光漆仍又黑又亮,色彩也艳丽如新,制作工艺极为精细,可谓一饱眼福,赞叹不已。这看似简单的画图,融合着四位名师艺人的各种不同技艺,且得从头一一道明,才可见其中的艰辛。杨表权工艺美术师先用大漆灰多次填补杉目和杉板接缝,后补漆灰、上布;再刮上数遍漆灰,每遍阴干后都得水磨,最后一遍用漆灰刀刮平。
    接着涂上多遍黑生漆,并上熟漆数遍,每一次阴干后都要水磨;在此基础上再涂上退光漆,最后用手掌沾瓦粉进行推光,直至光滑明亮。陈成光工艺美术师在这推光漆板面上描绘图案,他根据漆画的构图由于受大漆与工艺限制的特点,所以比较讲究画面的视觉和对比的均衡,注重疏与密、直线与曲线的对比,在形象处理中巧妙地将中国画的留白作“以黑当白”处理,与其它色彩浑然一体,使之具有独特的视觉美。这幅作品最大的难度就是雕刻,画面上每一条纤细流畅的黑色线条,都是黑推光漆线,并非用笔描绘出来的。漆器的装饰手法分为动笔和动刀两大类,动笔相对来说比动刀容易一些,此作品不是在漆膜未干透、硬碰软时剔,而是在推光漆面彻底干透下硬碰硬时刻的,难度非常大。
    黄韵珊、魏楚卿两位女艺人根据设计画稿,执刀进行雕刻并铲去漆灰,表现出图案凸起的轮廓线,她俩所用的刀并不是木雕所用的刀,而是用雨伞骨精心磨制成一把把专用锋利刻刀,并根据漆层厚度,形象不同部位线条的长短、粗细、阴阳、弯弧等不同特点,采用“侧锋”运刀,使每一条线、每一朵花呈上窄下宽,避免“中锋”用刀而致线条崩裂,虽然技法采用十分得当,但仍需一丝不苟,准确而娴熟地动刀,每一刀若稍不注意就前功尽弃。仅雕刻这些线条、花纹,铲平漆灰底地,黄韵珊、魏楚卿就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此后又是陈成光工艺美术师用粘合剂拌矿物质色料进行填彩、描绘、渲染,使之浓淡相宜,纹饰多样,秀丽谐美,黑与色对比分明,在平面上略为微凹,并显其层次,当年为制作这件艺术精品,从工厂领导到技艺人员高度重视,通力合作,将各自的拿手“好戏”相融于一体,整个制作过程时间长又复杂,成本很高,不是一般人就能制作的,所以作品问世后就成为当年的揭阳县工艺厂参加展览、广交会的“品牌”。
    此作品的看点就在于雕刻,以刀法之工,在漆上雕刻出装饰纹样的黄韵珊、魏楚卿两位女艺人如今仍鲜为人知。黄韵珊、魏楚卿今年分别已有69岁和67岁了,1965年她俩仅有19岁和17岁,即以“半工半读”身份进揭阳县工艺厂工作。黄韵珊随陈成光学绘画,期间也干过木雕活,1997年在工艺厂退休。魏楚卿于1969年就离开工艺厂。欣赏这看似容易却艰辛的刻填彩漆画《舞蹈》,老一辈艺术家们刻苦钻研的精神令我为之击节,也感叹这一绝妙艺术的未见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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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日报”2015、2、8
作 者: 曾广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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