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内画,顾名思义就是在瓶子里面绘画。一个特制的只有数厘米大小的玻璃瓶,经手工将其内壁磨成毛玻璃之后,艺人就用特制的只有针头大小的曲型毛笔蘸色,通过只有黄豆大的瓶口倒勾在里面绘画。艺人们就在这方寸之地,描绘山水人物,鱼虫走兽,其精微之处,可与象牙雕刻工艺、榄核雕刻工艺相类比。瓶内画作品多为鼻烟壶。国外一些瓶内画的欣赏家收藏家称赞瓶内画是一种“奇特的绘画艺术”。
    瓶内画艺术在我国历史不长,最先起于清末,产于北方,后来各地有所发展,有冀派京派和鲁派、粤派之分。潮汕则始于本世纪50年代初期的汕头市,最初是在古玩店工作的吴松龄业余研究而学成。作为汕头市瓶内画创始人的吴松龄,集国内各大流派之长,融汇贯通,形成了独特的风格,遂有粤江派之称,为国际鼻烟壶界所承认。
    1972年,汕头市工艺美术研究所开始招收艺徒,由吴松龄授艺并小批量试产,经过不断发展,到1985年已成为一个拥有63名专业人员的特种工艺厂,年可完成瓶内画鼻烟壶4700个,产品大部分出口。
    汕头瓶内画艺术突出岭南画派风格,绘制题材以山水、花鸟、走兽、人物为主。瓶内画鼻烟壶在外观处理上,有“瓶壶本色”与“外装饰”二种。前者鉴于壶身磨砂呈乳白色,调和时多用淡墨淡彩,以衬托出高洁典雅;后者瓶身描以金线和珐琅,其外装饰的色调则多用浓墨重彩,以求和瓶身的金碧图案相映生趣,突出华贵、绚丽的特点。
    汕头瓶内画鼻烟壶的造型分圆形和扁形两种,圆形瓶有大、中、小三种尺寸,有梅瓶,胆瓶、棒槌瓶、观音瓶、鱼尾瓶、盾形瓶、橄榄瓶、萝卜瓶等形态;扁形瓶有“老灯牌”和“新灯牌”二款。各种瓶中,最大的高13.5厘米,直径6.5厘米;最小的高5厘米,直径2.5厘米。不同瓶绘以不同题材,视整体结构而定。吴松龄先后有《百鹤图》、《百骏图》、《百子图》等精品被选送参加省、全国、美国、法国、日本等20多个国家展览。如他绘制的一个胆型瓶内画,这个高13厘米,瓶口直径只有8毫米的玻璃瓶(约如黄豆大小),外面上下两端以珐琅彩花边图案装饰,瓶内壁却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百子图》:如茵绿草之上的一百个孩子天真活泼,十分可爱,有的在捉迷藏、舞醒狮、翻筋斗,有的在斗蟋蟀、跨竹马、踏球,有的在读书、植树、敲锣打鼓,有的在玩“状元游街”、“老鹰抓小鸡”……,神态各异维妙维肖。至80年代,吴松龄成为“中国鼻烟壶研究会”中唯一的广东会员;其创作的《百鹤图》、《百马图》荣获第二届全国艺代会二等奖及省民间艺术展览会优秀创作奖。而历年来还有近百件精品出口展览。80年代后期制作的瓷料彩,脱胎漆鼻烟壶及玻璃瓶内画新作,还参加了“国际中国鼻烟壶协会”在美国夏威夷举办的两次作品展览,全部被国外收藏家高价购买收藏。但有一些珍品,他不随便作价出售,如鱼尾瓶《百鹤图》、棒槌瓶《仿古山水图》这两件作品,受1986年11月专程前来拜访的香港中国鼻烟壶学会会长、著名收藏家梁知竹先生赞赏,并愿以高价买下,被婉言谢绝。不久,他将这两件珍品分别捐赠给中国工艺美术珍品馆、广东省工艺美术珍品馆收藏。汕头工艺美术集团公司展示厅,也珍藏着他的《百鹤朝阳》、《万马奔腾》、《万里江山图》三件精品。
    由吴松龄大师创立的汕头鼻烟壶瓶内画的表现手法,因其特殊的作画方式,必须自制画具,他自己制作的彩笔,狼毛不是直接固定在笔杆的一端,而是在笔杆的一端系挂一段屈成弯曲的铁丝,再在铁丝的一端系上狼毛,与笔杆形成倒钩。这样既可运用中国传统的握笔法,又可达到下笔准确的目的。吴松龄还吸收了景泰蓝的表现手法,结合潮汕描金工艺,加以巧妙构思,在玻璃瓶子外面饰以美丽的图案,烧成后再在瓶内壁上作画,改变了以往只在瓶内作画,外表不加装饰的格调,使作品具有多层次、立体感强的效果,既保留了古老传统工艺的精华,又别具有独特风格。
    吴松龄已于1998年去世。他所开创的汕头鼻烟壶瓶内画工艺,已由他培育出来的徒弟们继承和发扬。他的儿子吴泽鲲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大胆创新了“瓶内外画”,内外结合,富有多层次、立体感强,在内画家族中再绽奇葩。他精心创制的瓶内外画《松鹤图》,在有6厘米高的灯牌型玻璃瓶用金色图案将瓶分成两个画面:一个画面用珐琅彩在表面画上繁茂的绿竹,内壁上远处小溪流水,远处层峦叠翠,两只丹顶鹤在引吭高歌和悠闲啄食,栩栩如生。另一面的瓶外画上春江岸边垂柳轻扬,桃花争艳,内壁上一只鸭子在江水中嬉戏,随波逐流。此件作品被选送参加英国“伯明翰”1985年国际博览会展出。吴泽鲲还有的作品荣获广东省“四新”产品奖。特种工艺厂瓶内画组的青年们,在1988年底绘制的《十骏图》、《云横秀岭》、《鱼乐图》、《漓江风光》、《松鹤图》及人物头像等水晶瓶高档产品,已成收藏家们的抢手货。吴松龄的高徒还有陆丹琳、李伟娟、赖乙宁等人。陆、李她俩的《海棠结社》,人物形神兼备,联系得体,画面宁静而又活泼;《山色有无中》的浅峰山水,以精细的皱擦,浑厚的色彩,山峦重叠,云烟飘渺,构成雄伟的气势和清幽的情境的高度结合。新秀们的作品,也有不少为收藏家们收藏,并被推介刊载于有关专刊中。汕头鼻烟壶瓶内画,已作为国内瓶内画的一个支派,列入瓶内画史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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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潮汕工艺美术
作 者: 郭马风、魏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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