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乡土和寄船头信

    《金龙银凤》中陈金龙为避拉壮丁，深夜逃走去“过番”。行前，他到父母坟前跪拜，折松枝为香。妻子用手帕捧上坟前土，让金龙随身携带。

    上面情节，是当年每个漂洋过海的老侨胞都曾碰到过的。可以是先人坟前的土，可以是家门口的土，甚至可以是家中井里打上来的井心土。在汉语中，乡井、乡土是同义词。

    随身携带乡土，广义来说，告诉游子，勿忘故国，勿忘家乡，勿忘亲人。狭义来说，这一捧土，是极神圣的护身符。山长水远，难免有不服水土的时候。碰上这种情况，人们便用“乡土”煮水服用。此法已相沿成习。

    陈金龙临别前，妻子还再三叮咛，到暹罗之后，即寄船头信。

    船头信，俗称头信批，即船靠岸之后，游子立即告知家乡亲人，自己已平安到达目的地的第一封信，让家人把悬着的心放下。侨眷最重视船头信。

    昔年先辈“过番”，乘红头船，要在海上颠连半个多月。若风向不好，有时要颠簸一个多月。许多人在海上病死了。至于后来在汕头埠被洋人贩猪仔的潮汕青年，被装在闷热的船舱里，挨饿、缺水、缺医，死了便抛下海里。能到达彼岸的十不及三四。能给家人寄船头信，是侨属望星盼月的万幸之事。

    张华云有一诗写侨属接番批拜五谷神的情景：

    褡裢长伞到寒家，饭菜报知五谷爷。

    一只火船千百客，几人发达几沙虫。

    “褡裢长伞”是分批工人的随身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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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汕头日报》2004-2-15
作 者： 李汉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