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东方露白,轻风阵阵,宋右丞相文天祥带了几名亲丁,心事重重地登上潮阳海门莲花峰。

    他登上峰巅巨石,远望崖山方向,但见白云飘眇,海鸟高飞,涛声如歌如泣,想元兵凶狠,肆虐中原,宋军节节败退,从临安、江浙、福建、江西……一直退至广东崖门,于今少帝漂流海面,作为大宋臣子,却未能亲临护驾,不禁浩声长叹,举足狠狠地蹬了一脚,忽听“噼呖”一声,那巨石竟碎裂成莲花状,陷落数丈,成莲花形巨石……

    文天祥有没有那么大的气力,一脚而踩碎莲花石呢?这或许是民间的神话。但据考证,笔者认为文丞相那时胸中确有三股气:

    一气是亲临崖门护驾受阻。宋端宗景炎元年(公元1276)农历五月以来,文天祥转战福建、江西、广东,屡胜元兵,至景炎三年二月,执杀叛将江西招渝副使黎贵达后,进军惠州海丰县,驻跸丽江浦,当探知左丞相陈宜中已逃奔占城(今越南中南部),宋端宗已于四月病死石凶州,陆秀夫、张世杰拥立卫王为帝,改元祥兴。6月中,南宋小朝廷移驻崖山(今广东新会县南部)。于是文天祥移军船澳(今惠来县南部海滨),上表向宋少帝自劾兵败江西之罪,要求拜谒少帝,且深感少帝势危,周边军力薄弱,愿卒众前去护驾。但在此宋室危难之至,在崖山的南宋小朝廷有人仍不以大局为重,竟以各种借口阻止文天祥到崖山。只是加封他为少保、信国公,并以金三百两犒其军。文天祥未能救驾,心甚愤懑,致书陆秀夫曰:“天子冲幼,宰相遁荒,诏令出诸公之口,奈何不恤国家,以游相拒?”护驾报君无门,此乃一气也!

    二气是举贤变贼,屡除未去。海阳县人陈懿,兄弟5人,原为惯盗,被称为“陈五虎”。张世杰在福州时,曾招之攻闽,遂据潮阳。祥兴元年,文天祥曾奏请封陈懿为右骁卫将军,知潮州兼管内安抚使,得到南宋朝廷的准许。但陈懿却恩将仇报,不听同部督府节制,叛附无常,且在潮阳一带鱼肉民众,肆意杀掠,民苦其虐。文天祥应潮州民众请求,数陈懿之罪讨之,进军潮阳,但可恨陈懿逃入山寨,未能正法,此乃二气也。

    眼见中原大片国土沦入敌手,千万生灵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何日才能光复国土?何日才能拯民于水火之中?这忧国忧民之情,化成一股浩然正气。此乃三气也。

    清康熙年间潮阳县令藏宪祖有诗叹曰:

    丞相勤王到海崖,精忠踏碎石莲花。

    思扶弱主回天顾,致使孤臣痛日斜。

    浩气一腔吞巨浪,丹心万古照寒沙。

    成仁取义酬君父,读史谁能不叹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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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汕头日报》2004-1-25
作 者: 黄赞发 王国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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