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与汕头地下交通站.jpg

中共中央至中央苏区秘密交通线汕头中站旧址 林鹏 摄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周恩来总理一直无暇莅汕过,但从大革命时期的1925年至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1931年,他曾多次莅汕进行革命活动。

1925年3月,周恩来就参与领导国民革命军第一次东征到过汕头。同年11月,国民革命军第二次东征进入汕头时,总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就于“适宜楼”东楼二楼住宿办公。1926年,周恩来被委派为东江各属行政委员,设署汕头,治潮梅地区半载有余,传下许多勤政爱民、兴利除弊的故事。1927年,南昌起义后,他同贺龙、叶挺等一大批领导人于9月挥师入潮,建立红色政权,史称潮汕“七日红”,给潮汕人民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而最惊险的要数他1931年12月通过地下交通线前往江西苏区,在汕头住宿的那一个夜晚。

这天傍晚,夜幕降临,汕头大街小巷热闹非凡,位于海平路的“华富电器材料行”和位于镇邦街的“中法药房”是中共汕头地下交通站两个绝密住所。这时,临街的“华富电器材料行”店里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

那个像老板一样的,三十出头,浓眉大眼,器宇轩昂,身穿对襟哔叽中式短上衣,着一条蓝哔叽裤子,他正是周恩来。左边的机警小鬼绰号“小广东”,大埔人黄华,是汕头交通站的交通员,公开身份是华富电料行的勤杂,讲一口流利的潮州话。右边的人叫肖桂昌,是中央交通局的交通员。

汕头交通站长陈彭年向周恩来汇报了汕头站和通往苏区沿途一些情况,对几个月前项英、任弼时、王稼祥、徐特立、萧劲光等一批干部路过汕头的经过作了简要介绍。周恩来对汕头站的出色工作表示赞赏。

周恩来和肖桂昌被安排进金陵旅社,这是当时汕头最大的一间旅社,豪华宽敞,周恩来以商人的身份在这里下榻很合适。安排停当后,周恩来随陈彭年走下楼,在拐弯处,见墙上玻璃框里镶嵌着一张照片,定睛一看,不禁怔住了,这张照片是1925年汕头各界欢迎黄埔学生军大会的合影,里面就有周恩来。虽然时隔6年,他的相貌仍与照片十分酷似,那浓密粗黑的剑眉,那明亮传神的眼睛,那俊秀刚毅的面庞,只要过去同他有过接触的人,还是不难辨认出来的。他在汕头主持东江政务时,多少人进出行政公署,而这些人当中,有的已成为反动派的鹰犬……长期搞地下斗争、时时刻刻与国民党反动派周旋的周恩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轻拉一下陈彭年的袖管,轻声道:“转移!”

陈彭年随着周恩来的视线,也发现了那张照片,他二话没说,马上与肖桂昌一道把行李搬往棉安街的一间小旅店。别看这家旅店门面不大,来头可不小呢,这是潮汕国民党驻军最高长官独立第二师师长张瑞贵秘密开设的。局外人不知底里,汕头交通站的工作人员却是一清二楚。那年头,汕头的旅店几乎天天都要查夜,且往往是闹通宵,先是警察来,接着宪兵来,最后还有便衣特务来“打扫战场”,闹得旅客心惊胆战。唯独这棉安街旅店,警察特务不敢查夜,地痞流氓不敢来骚扰,成了闹纷纷的汕头的“世外桃源”。

第二天一早,周恩来,肖桂昌来到华富电料行,在这里吃了早饭,更换了衣着,然后,由黄华雇了三辆人力车,直奔汕头火车站。

这一回,周恩来穿的是套西装,依然戴一顶毡帽,随身只有一个体积不大的扁平小木箱,里面装着色料、画笔和纸张——他装扮成一位画像先生。

黄华买了3张汕头至潮州的二等票。三人上了火车后,周恩来发现偌大的一节车厢只有他们三个人,很引人注目。周恩来感觉情况不妙,连忙带着两人转至隔壁的三等车厢。这里乘客拥挤吵杂,行李横七竖八,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临近窗口的空位子,挨着身子坐下来。周恩来取出随身的一张报纸,低头阅览。

这时,检查员走了过来,周恩来警惕地抬头瞅了那人一眼,心头一震,原来,那人原是铁路工会的一个骨干,6年前曾多次到东江各属行政公署向他汇报请示工作。怕他认出自己,周恩来赶紧拉下帽沿,扭过头去看窗外。肖桂昌看在眼里,机警地站起来挡住他,随手将3张车票递给检票员,跟着又恭敬地递上一根香烟。那人见是二等车票,用手一指说:“到那边去坐,这里是三等车厢。”

“是是,适才上车时看错了,真是的。”肖桂昌装着责备自己,一面又顺从地应和检票员,“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幸好车厢里只有这么一个检票员,三人见他又继续检票去了,也就坐着不动了。

在潮州吃过午饭后,周恩来等来到韩江边,乘坐下午2时开往大埔的电船,溯江而上,过茶阳、入青溪,沿着地下党开辟的红色交通线,直上江西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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