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脚步又近了,乡村的年味亦渐浓了,乡民也开始忙碌起来了,买新衣,搞卫生,办年货,杀鸡宰鹅,做粿蒸粿……潮汕大地到处是忙碌的人们,乡里村外处处有浓浓的年味。此时,空气里,似乎飘散着一种熟悉的童年的味道——那就是香香甜甜的鼠曲粿味道。

  此刻,母亲来电话,要我过去帮她做鼠曲粿,因为自己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我二话没说,放下电话,立即奔赴我的农村老家。在小院里,摆开一切做粿工具,我和母亲一边唠着家长里短,一边熟练地做着鼠曲粿。母亲做鼠曲粿的粗胚,我用粿印印好。那些粿印里,都雕刻着漂亮的花纹。我曾很是迷恋这些花纹,花非花,字非字,充满不可言说的神秘。我常常很用力地印粿,好让这些美丽的花纹如数呈现出来,犹如呈现我童年多彩的年底生活。

  记忆中,每过农历二十四,乡民们就忙开了,准备过年的一切。其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做鼠曲粿,因为,完成这项工作,步骤繁多而复杂。

  “鼠曲”(一种野草)是必不可少的原料。每天我们会提着篮子到田间地里摘鼠曲。鼠曲是一种草,据说北方人称为“茸母”。我们这里的鼠曲分为“大米”和“小米”两种,花皆白色,“大米”的叶子大,“小米”的叶子小,用来做鼠曲粿以“小米”为佳。而长得最多鼠曲的地方是在麦田里。金黄的麦田里,三三两两的孩子上下跳串着,争先恐后找着翠绿绿的鼠曲。夕阳的金粉,洒在我们的身上,洒在鼠曲上。一篮子的鼠曲拥挤在一起,有着无限的喜悦。回家后,洗净,晒干,待用。

  “乒乓”(爆米花)是不可或缺的馅料。每到年底,乡前村后,外埕树下,就开始有人搬出家伙来,燃起炭炉,支起那个葫芦般的黑锅,随着一声“篷”,一个大麻布袋冒出团团白烟,一袋白花花香喷喷的爆米花就出炉了。我们常常被大人派去完成这项工作。因为,长长的“卜乒乓”队伍足以让我们等上一个上午甚至一天。不过我们总是乐此不疲,因为,我们可以偷偷地抓上一把爆米花,解解馋。童年那些有着米花香记忆,现在回想起来,最是甜蜜的。

  香蕉叶是必须用到的东西。因为鼠曲粿是糯米做的皮,粘性大,需要有用它来做底,才不至于粘在蒸笼上。此时,我们的任务就是剪香蕉叶了。把一张张不规则的香蕉叶剪成一个个规整的形状。而且,用香蕉叶蒸出的鼠曲粿,不但有着浓浓的糯米清香,更有着淡淡的蕉叶香。闻着都让人垂涎欲滴啊!所以,我们总是很努力地剪着,以便能得到大人的最高奖赏——一个刚蒸好样子差点的鼠曲粿。那绵密妥贴又香又甜的滋味,一直飘荡在我的周围;那忙碌而期待的感觉一直植根我的脑海里。童年因为有这样的记忆而温暖着。

  此刻,我的周身也正弥漫着这种久违的熟悉的味道,一院子的鼠曲粿清香有着浓浓的年的味道。我和母亲很快就把鼠曲粿做好了。烧火,上笼,盖锅,出笼,一个个黑亮亮的鼠曲粿正冒着热气笑得很甜很甜,犹如我对童年鼠曲粿的全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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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潮州日报》2010-01-29
作 者: 英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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