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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唐宋八大家之“首家”,被誉为“百代文宗”、“文统天下”、“仰之如泰山、北斗”的韩愈,其为人为文向以“严慈有度”、“才气有余”著称于世;他那“文以载道”、“陈言务去”等主张,为历史文人所遵循。“韩愈文起八代之衰,而其诗也卓绝千古”(乾隆:《唐宋诗醇》)。“韩吏部歌诗累百篇,而驱驾气势若掀雷挟电,撑扶于天地间”(司空图:《题柳集后》)。韩诗“姿态横生,变怪百出,可喜可愕,可畏可服也”(张戒:《岁寒堂诗证》)。“其(诗)艺术特色突出地表现在奇特雄伟,光怪陆离,惊世骇俗”(洪流、曾楚楠、黄挺拒:《韩愈的一生》)。综上所述,可以嗅出韩诗“变怪百出”、“光怪陆离”的“怪味”,有些是可称作近于古怪的“怪诗”。而“怪”,不在于荒诞离奇,不在于故弄玄虚,而在于超凡拔俗,在于夸张诙谐。韩愈刺潮期间的30多首诗作就是这样。例如,他在贬潮行程中到达广东境内东昌时所写的长达72行的五言诗《泷吏》(泷即江河,泷吏是管理江河的官员),就“怪”得很形象。他先写道:南行逾六旬(60天),始下乐昌泷,险恶不可状,船石相舂撞…… 接着写他询问泷吏关于潮州的情况,好在泷吏曾出差过潮.州,情况熟悉,便对他说: 岭南大抵同,官去道若辽, 下此三千里,有州始名潮。 恶溪瘴毒聚,雷电常汹汹, 鳄鱼大于船,牙眼怖杀侬(人) 州南数十里,有海无天地…. 诗中的“船石相春撞”、“恶溪瘴毒聚”、“鳄鱼大于船”、“有海无天地”等句,就夸张、形容得有点怪异,但也怪得自然贴切。 韩愈于元和十四年(819)三月抵潮后,接触到很多前所未见的食物,便写了一首《初南食贻元十八协律》(元十八协律是他好友元集虚的别号),诗中写道: 鲎实如惠文,骨眼相负行。 蚝相粘为山,百十各自生。 蒲鱼尾如蛇,口眼不相营。 章举马甲柱,斗以怪自呈。 其余数十种,莫不可叹惊。 我来御魑魅,自宜味南烹…… 这首诗第一句就溢出“怪味”来了。“鲎实如惠文”,很容易使人误以为鲎有如一个叫惠文的人那样大;其实,这句诗是引用《地理志》中“鲎形如惠文冠”句,惠文是后汉的武将赵惠文,他戴的帽最大,此句就形容鲎像他的大帽一样大。“蚝相粘为山”,也很夸张。各种生猛海鲜都各“斗以怪自呈”,都让他“叹惊”,真是物怪诗也怪,竟把形容吃下它们说成是在治理魑魅,委实是“光怪陆离”了! ’ 韩愈在《答柳柳州.食虾蟆》一诗中写道: 虾蟆虽水居,水特变形貌。 称号为蛙蛤,于实无所校。 虽然两股长,无奈背皆泡。 跳跃虽云高,意不离泞淖。 呜声相呼和,无理而取闹 诗中寓意,昭然若揭,当然是 在借物讽人。蛙蛤们那“背皆泡”、 “不离泞淖”、“鸣声呼和、无理取 闹”是有所指的,诗中进发出耐人寻味的“怪气”。(不过,由于韩愈不谙这里方物,错把食青蛙或石蛤写成食虾蟆。虾蟆是不可吃的,也非水居,更无鸣声。) 在另一首又谈到“食”的《SrJ赵子》(赵子即进士赵德,潮州八贤之首)中,韩愈写他将离开潮州时赵德为他饯行,他边吃龙虾边问赵德,说是龙虾的牙须长还是传说中的龙的牙须长?将龙虾与龙相比也是挺有怪意、挺为夸张的。这当然也是“怪诗”一首。 韩愈治潮期间所作的一首《忆柳》,是写他的挚友、唐宋八大家之老二、时任柳州剌史的柳宗元的,他做到寓物于人,物人同颂: 柳州柳刺史,种柳柳江边。 笑谈成故事,推句成芳年。 垂荫当腹地,竿干会冲天…… 这诗怪就怪在前两句10个字就连用4个“柳”字,而且全诗怪得挺形象化。 他还在另一首诗中写到:“我愿生双翅”,要让“百怪入我肠”,要“刺手拔鲸牙,举瓢酌天浆”。这何等大胆泼辣!仅“百怪入我肠”一句把它列为“怪诗”,何况他还要“拔鲸牙”、“酌天浆”,也真够奇特雄伟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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