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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开学季，潮州连遇两个台风，接连停课两次，有师友在朋友圈里发文，说今年的开学“五碗头”是煮了又煮，还没有开学。幽默的话语勾起了我对“五碗头”这项传统习俗的回忆。
潮汕人历来重视礼仪，风俗仪式繁琐。遇到喜事，更是要追求好意头和好彩头，常大摆宴席，菜肴丰盛。出于吉利吉祥的目的，菜式多为双数，比如六个菜、八个菜等等，也有比较特别的正月初七七样菜，学生开学的第一餐也是单数，就称为“五碗头”，也称作“五子登科”。
潮籍国学大师饶宗颐编纂的《潮州志》记载的开学礼仪式中也有提及五碗菜：“男子六七岁，父命入塾，曰新开书。母备全鸡、豆干、芹菜、鳞鱼、猪肝煮为五碗，摆于砻耳，或水缸盖上，令儿食之。”
相传明朝状元潮州人林大钦儿时家贫，连桌子都没有，吃“五碗头”时就摆在砻耳上吃。砻也叫砻磨，是一种脱出稻壳的农具，多是木制，形状类似石磨。没有砻磨的人家就摆在水缸盖上，后人争相效仿，如同“出花园“成人礼上效仿林大钦咬鸡冠，希冀自己孩子也能高中状元，出人头地。
小时候，我们家灶台边摆有大水缸，从井里挑来的水就倒入此缸中，方便煮饭洗碗时取水。记得儿时奶奶也常把菜肴放在水缸盖上，缸盖平整，缸的高度恰好适合孩童坐着进食，坐大桌反而别扭。我倒认为，孩子在水缸边吃“五碗头”，或许是出于方便考虑。
“五碗头”的菜式多是《潮州志》中记的五样，但也有不同，各家各户的经济条件不同，或买到的菜有出入，“五碗头”与时俱进，会有变化。总的来说，一定有以下几种材料：葱蒜芹菜炒豆干或炒猪肝，干与肝在潮州话中与官谐音，寓意将来能做官。葱代表聪明，芹菜代表勤劳，蒜则是会算数。鲮鱼，潮州人也叫“龙箭鱼”，寓意鱼跃龙门。肉丸代表圆圆满满。百合莲子甜汤，寓意事事合意，能和同学老师们合得来。古时的全鸡演变成现在的一双红鸡蛋，有时会配上一根葱、一根火腿肠或一根油条，代表现代考试中的一百分，寓意科科满分。
潮汕有些地区不单开学礼时会吃“五碗头”，新婚时新娘也要吃“五碗头”，当然菜式和寓意会有所不同。成人礼出花园也吃“五碗头”，有时会因为宾客人数，增加到“十二碗头”，菜式更为丰富，且同样寓意美好。潮汕的“五碗头”代表了美好的祝愿，值得传承和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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