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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拣糯米
熬制糖浆
切块
米润掰开丝丝相连
通体晶莹呈方块状,入口清爽香醇而不粘牙,甜而不腻。作为潮汕地区最具乡土气息的糕点之一,小小一块的达濠米润,是潮汕人家的味道,对于身在异国他乡的游子来说,更是乡愁所在。
200多年前创制 源于耐存放又可充饥
说起达濠米润的历史,自然会提到“张开合”这个铺号,铺号主人名为张昆璧,于乾隆四十五年间(1780)首创这款名为张开合米润的糕点,传到至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
第十代传人张郁栋向记者介绍制作这款糕点的由来:祖上当年开设的作坊经营着糕点、粿品和面食,由于这些食品不好存放,加上当时的年代物质比较单一,在这样的条件下,就萌发出制作可以存放和充饥的糕点。
据介绍,张开合一开始采用糯米加白砂糖,但发现口感偏硬,经过反复研究之后加入了麦芽糖,于是,一款全新的糕点面世了:清爽香醇、甜而不腻,口感松软却又无法一下子嚼断,用手一拉,丝丝相连。当其时,张开合突然想到一个字——“润”。“润”字在潮汕话里是“柔”和“韧”的意思,与眼前这款糕点的特征十分相似,于是便起名为“米润”。
采用麦芽糖、糯米等选料的米润既可以充饥,也耐存放。再加上糯米有温补、补中益气、健脾养胃的食用功效,麦芽糖具有润肺止咳、生津去燥、健脾胃、治虚寒的药效功能,张开合米润一经问世便受到欢迎,逐渐成为送礼必备的糕点。后来,潮汕其他地方也相继效仿。与此同时,米润的原料以粮食为主,寄寓着丰收的美好愿景,逢年过节也成了潮汕人祭拜祖先和神明的物品之一。
竹叶包里层锡罐封装 米润“过番”一解乡愁
真正达濠米润走出海外的,是潮汕人当年的“过番”潮。
从1860年汕头开埠至新中国成立之前,是潮汕人“过番”的高潮,不少潮人纷纷到海外谋生赚钱。而当年乘船出海,可不比现在这么简单方便,往往需要在一两个月才能到达南洋。途中应该带上什么东西呢?“过番”人的“标配”一般是:一条浴布,用于包着一些零碎的日用品;一些大冬瓜,既可压舱,又可在缺乏淡水时食用,遇险时又可利用其浮力作救生之用;当然,更重要的还是食物,一般会带着糯米蒸的甜粿,作为途中食粮,因为甜粿耐存放,而且耐饿。而当年出海的达濠人,除了带甜粿之外,还会带上比甜粿体积更小更加耐饿的米润!
潮汕人到海外谋生,强烈的乡土情结和叶落归根观念使他们并不想在国外永久定居,大多数人是希望到海外赚些钱,然后衣锦还乡。但真正能够衣锦还乡的人还是极少,更多的是留在当地继续打拼。赚到了钱就往家里寄,而家里则会寄一些家乡特产过去。
“对于达濠人来讲,米润是必不可少的。”张郁栋介绍说,昔年,每逢中秋前或年底,东南亚多国就有不少潮人订购米润,而当时出口海外的米润,是用新鲜竹叶包里层,外层包纸,再用锡罐封装,由货栈转运至当地潮人社区。当海外潮人拿到米润等乡土特产时,通常会在晚上空闲的时候泡上一壶工夫茶,三五乡人一起对月品茗,一口丝丝相连的米润,让游子想起了血脉相连的家乡和家人,“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乡愁总会在刹那间涌上心头。
制作工序看似简单 背后蕴藏高深技艺
达濠米润的制件工序只有几道,表面看起来并不复杂,但背后的技艺却大有高深之处。
张郁栋向记者介绍,首先要精选优质糯米,洗净后用蒸笼煮熟,晾晒或烘干成粒后用加热至滚烫的猪油进行油炸,当米粒膨胀到一定程度后就要马上捞起来。
接着就是糖糕的烹制了。用白砂糖、麦芽糖、猪油加适量的水,在大铁锅里用猛火熬煮成稠状,在收火之前放入爆炒好的香葱茸,起锅后放凉待用。
再接下来就是油炸糯米和糖膏相和了。油炸好的糯米要过筛去碎粒、杂质并盛入大盆里,浇入糖膏后迅速搅匀、再用力揉压成团。
完成上述三项之后,主要工序基本完成,接下来碾压米润,先在粘板上均匀撒上糖沫,避免黏连。和好的糯米团铺在粘板上,用擀面杖推铺开,用力反复碾压成片。再撒上一层米糖沫后碾压展平,刀切成方块状,用包装纸给包上后,就已经大功告成。
工序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对于工艺尤其是火候的要求极高,如果不是拥有娴熟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根本就做不出真正的米润。
十代人不改初心 执着守护潮人精神家园
穿越春夏秋冬,从少年到白头,从故乡到异乡,年复一年,张开合米润200多年代代相传至今已是第十代,2019年被公布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信息化迅猛发展的今天,各式各样大规模生产的可口美味点心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而达濠米润的生产制作仍保留着原生态的作坊形式,生产方式劳动强度大,产量小、产品的附加值低,经营状况也远不如从前。但张开合的子孙后代却依然执着地守护着。他们守护的不仅仅是家族的手艺,而是潮汕人舌尖上的记忆,更是守护着海内外潮人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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