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东省潮安县彩塘镇,有一座以石雕而闻名天下的祠堂。在潮汕三市的许多地方,只要你与上了年纪的人谈到潮安金砂村陈厝,人们就会说:那里有座从熙公祠,公祠墙壁上有精美的石雕图画,连“牛索”也是用石雕刻成的。
    从熙公祠位于金砂村斜角头。金砂村原名砂陇,有悠久的历史文化。据史载,南宋绍兴廿八年建于松岭,元末明初移居平川。明嘉靖四十年(1561)筑寨,历称金砂寨,西门尚存。村西桑浦山麓有海蚀地貌。斜角头从熙公祠为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
    庄重恢宏的建筑群落
    为一睹从熙公祠的风采,夏日之晨,我在潮安县庵埠镇朋友陈国伟、罗楚君伉丽的引领下,专程寻访了从熙公祠。到了陈厝,只见一座没有盖顶的石门楼,上面石匾额有“资政第”三个大字,整座门楼均由米黄色的花岗石板、石条巧妙组合而成,浑然一体,朴素大方。陪访者介绍,此为从熙公祠建筑群的“龙门”,与其相对的建筑有“虎门”。透过“龙门”望去,果然看到对面几百米处有座相同的建筑“虎门”,同样使人感到美不胜收。
    公祠的建筑是潮汕传统的“三壁连”,主座为祠堂,左右各一座“四点金”宅第,门额上均有花岗石匾,雕刻着“资政第”三个大字。祠堂坐东向西,为前厅后殿中天井的二进传统建筑,天井两边为廊轩,正厅有抱厦。屋顶为斗拱抬梁式木结构,以传统的飞禽走兽木雕装饰,极具潮州木雕特色。厅面以精制的大理石地砖铺设。
    引人注目的还有,公祠前厅左右厢房连着前壁,全部用打磨得极为平整的花岗石板、石条构成,这在潮汕众多的祠庙建筑还是极为鲜见的,整座公祠及其建筑群落显得庄重雄伟、气势恢宏。
    公祠前的一对高耸于基座上的石狮,也与众不同。两狮相向,雌雄成对,雌狮抱子,雄狮戏球,栩栩如生。两狮口含石球,动之啷啷滚动,却不能取出。连狮颈上的“响铃”、挂环等饰物,也精雕细刻,可见石雕艺人匠心独运。
    鬼斧神工的石雕    
    文头所提到的“石牛索”,是公祠前右壁上的石雕《仕农工商图》中的一个细节。画上有5组共20多个透雕人物和2只浮雕动物。此图表现的是一幅工农商学兵的社会生活全景,构图从上至下为“S”形,极富美感。不用说各式人物的动作、表情丰富多彩,就是人物手中的各种器具,如刀剑、锄头、扁担、罗伞等,都如实表现,透空镂刻。
    被人称为“鬼斧神工”的是一段“石牛索”。《仁农工商图》下部雕塑着一头水牛和一个坐在牛背上的牧童。牧童手中的牛绳连着回眸的牛头,牛绳透空。这条“牛绳”,是在花岗石上雕刻出来的,细如火柴枝,长约5厘米。还有渔人手中的网绳,均以镂空的手法雕刻。我们知道,石质又硬又脆,越细小的器物越难雕刻。那不知名的石雕艺人是如何雕刻的?我伫立石雕图前,浮想联翩,惊叹潮汕传统石雕艺术之博大精深。
    与《仕农工商图》相对应的是一幅石雕《渔樵耕读图》,还有祠堂前壁上的《百鸟朝凤图》、《花鸟虫鱼图》。每幅石雕都能匠心独运,做到布局巧妙,把有限的画面以立体的形式表现尽可能多的人物、场景。你看,这幅《渔樵耕读图》,下方从左至右、又从右下方沿对角线上升到左上角,又由左至右,按次序的人物场景为:驾舟撒网、牧童农夫、樵夫担柴、士子上山、策马入宅、童子拜先生,右上角是“三叟弈棋图”。令人叫绝的是全图透视感极好,全然感觉不到是在一块平整的花岗石板上雕刻出来的。    
    我想,今天用最先进的电脑设计雕刻,也未必有此造诣。古代那些不知姓名的石雕艺人,也许大字不识一个,但其美学造诣是无以伦比的,这就是实践出真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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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潮汕古村探源》
作 者: 杨建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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