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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讲述汕头戏曲学校1960年3月20日至4月2日参加汕头地区艺术会演一事。会演之后,便是更为瞩目的全省首届青少年演员会演。会演于7月份举行,汕头代表团成员来自广东潮剧院青年潮剧团和汕头戏曲学校。
从4月份到7月份之间,徐坤全师父对陈邦沐的训练仍是不紧不慢地进行,但功课日日不落。大家在戏曲学校的院子里,看到的仍然是穿着练功服、拿着白折扇、算命招牌的小邦沐摆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站着,口里唱着曲、念着锣鼓经,而坤全师父低着眼睛卷烟、抽烟。
吴峰导演也加入到《刺梁冀》的排练中来。吴峰给陈邦沐讲人物,讲戏,比如“相梁”的动作一手纺扇一手捏着算时辰八字,是表现他在想计,动作要贴上内心情绪。作为新派的导演,吴峰的指导并不与徐坤全的传统相悖。
有心人会留意,这个天天在操练着相同程式的小男孩,口中念着锣鼓经,走着各种身段,那些造型和动作却是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流畅,越来越从容。整个身体的调度,由心而发,所有的动作都应该是内心的外化,每一个动作起于哪个乐句、哪句唱词,如何律动,最后止于哪个弦鼓点,这些口中念的唱的,和身上比的做的,要很好揉合,这些动作对于乐句唱词的分解,就如标点符号之于文字,使其意义清晰,句读分明,方能表词达意。
7月,此时戏校已更名为“汕头地区戏曲学校”,以隆重的姿态迎接广东省首届青少年演员会演,安排了《益春藏书》《芦林会》《刺梁冀》《搜宫》演出,前三个是参赛剧目,最后一个是观摩剧目。重要的演出,司鼓林炳和、二弦杨广泉、胡昭、椰胡林海林这些名家是要坐阵的。人员安排住在东亚酒店,演出的戏院就在旁边。
妆已经化好了,陈邦沐明显紧张起来,他跟学校的何杰老师说,他好紧张。何杰老师说:不怕不怕,喝几口水就好。带着陈邦沐去化妆间用水杯接了水,喝了几口。
还是紧张啊!
上台的时间到了。陈邦沐在幕边道白:“来走啊……”乐句跟上。台下掌声乍起,他的手因紧张而抖起来,竟错过了第一句唱词。何杰跟司鼓的林炳和先生示意了,先生领会,又巧妙地圆上,重起介头,让邦沐接上“为相士自陶情……”陈邦沐出台,左右抹须、合扇过五指,以踢鞋丑步伐由慢而快走到台中,亮相,观众见到唱声犹稚的演员老气横秋的样子,才停息的掌声又再次响起,邦沐心里略感惶恐,但在师父数月如一日的训练中,那些程式自是源源而出,在弦诗和鼓介中,他面向观众,招牌擎胸前,举扇过头顶,单脚站,口中唱“皇榜朱门不慕名……”又是一阵喝彩声。对于他这样经验不老到的新演员,这些无疑是惊扰,于是,在边唱着“游戏人间弄虚幻”并耍着平旋扇的时候,来到最后一个动作,要将开扇上抛360度后回到原位手中时,突然出了个岔子,扇子只翻了180度就掉下来,还好,被他抓住,原来,他应该是手擎扇柄,扇面向上对着观众,但是老师没教他抓住扇面外沿而非扇柄能如何表演。他不假思索,乘势往下一甩,再往上一抛,这回,稳稳接住了。观众不知道他“失科”。
自己经此一吓,倒是不再怯场。险些失科而终于自己补救回来,全亏这把扇子太熟之故,这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正解。陈邦沐的手心一把汗水。
会演并不评奖,戏校受到省领导和文艺界的赞扬,载誉而返。一路东行,沿途在普宁、潮阳、揭阳、潮州汇报演出。此后,戏校开始承担接待演出任务,罗瑞卿、贺龙、周扬都看过他们的演出。
1960年7月27日的香港《大公报》曾刊发湛静撰写的《潮剧蓓蕾含苞待放》,报道汕头戏校的办学情况和成果,字里行间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此文引起香港电影界的兴趣,香港新联公司向国务院侨办申请投拍汕头戏曲学校,获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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