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方言,有人称其为hoh81o2。hoh8lo2二字,写法及解释有不同:有人说是“福佬”,谓潮汕人大部分自福建迁移入粤东,故称;有人说是“河洛”,谓有些潮汕人是直接从河南进入粤东,或者自河南移民至福建,再移民才至潮汕。追踪溯源,称为“河洛”,就如今天的陈姓人还喜欢在其居第上题“颍川旧家”的牌匾一样;还有人说是“学老”,谓潮汕方言音系复杂难学,一辈子要学到老才能学会,故称。这恐怕是穿凿附会之说;海陆丰一带,有跟台湾一样写作“鹤佬”的,便仅是译音而已了。
    现在,要断定hoh8l02究竟是“福佬”还是“河洛”尚非易事,但无论是“福佬”还是“河洛”(河佬),倒是确实同潮汕人的祖先有关。
    潮汕地区秦汉之前还是少数民族土著聚居之地,其居民可能是“百越”之某一分支,语系当属古台语,跟现在的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关系最为密切。虽然,今天的潮汕地区仅有2000多人的畲族为少数民族,但从潮汕方言保留下来的一些底层词语,还隐约可见当年土著先民的残留信息。如:
    bai2,动量词,谓“次”、“回”,一次叫“一bai2”,俗语有“一bai2见百bai2”。以前叫“先bai2”,现在、近来叫“只bai2”。今壮语、侗语、布依语均谓次为



    dao2,也是动量词,意为“次”、“盘”,如“行两da02棋”、“拍三da02乒乓”等。今布依语、侗语皆谓次为



    gai5,结构助词,用法略同于普通话的“的”,如“我gai5书”、“支笔我gai5”等等。南方方言的结构助词是个g—

系统,粤语为
<kε),客家方言为
,都跟潮汕方言一样,是南方土著少数民族语言保留下来的底层词。今壮语布依语表示“的”、“者”都说

,显系同源。

    ba1,潮语的一些鱼名中有一个音节为ba1,如“ba1毛”、“ba1鳞”、“ba1tu2”。壮语、侗语、傣语等均称鱼为

,且按壮侗语语法,修饰成分置于被修饰成分之后, “ba1毛”、“ba1鳞”、“baltu2”之名明显与壮侗语有关系。

    否定副词普通话为“不”,但广东的闽、粤、客家各方言用

,写作“唔”。德宏傣语、壮语临高话、布依语均作

,看来也是同源词。

    刚刚好、适合,潮汕方言叫攸‘ngam1”,临高话、黎语等也都是

,粤方言、客家方言也均如是。

    语法方面的一些特殊现象,也可能跟古台语有关,如状语后置、修饰性词素后置、量词前的“一”可省略、量词带有指示作用等等。

    中原人进入潮汕地区,有史可证的大约要到秦末汉初。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秦始皇派屠睢率兵号称50万进军五岭,有一些部队来到了“揭岭”。不久,越人杀了屠睢。秦又派赵佗、任嚣率军南下,戍守五岭,并置桂林、象郡、南海三郡。揭阳被划入南海郡版图,虽未设县,但设有“揭阳令”。史禄(监禄)正是此时为大军凿渠运粮之后,和他的部下“留家揭岭”的。汉文帝时,“南海王”织叛,淮南厉王刘长率兵平叛,同越王余善出兵攻打南越,都曾“兵至揭阳”,揭阳成了吴越、闽越通往南越的中间站。在这些军事行动中,肯定有汉人来过潮汕地区,但人数不多。汉元鼎六年(前111年),才置揭阳县,所辖范围大致包括今天的整个潮汕、兴梅以及闽西南、赣南的一些地方,但人口也不过 35000,户数不出10000,其中自然以土著为主。

    晋末的“五胡乱华”、唐末的黄巢起义、宋末二帝南来等,都有一些中原汉人入潮。特别是宋末,张世杰、文天祥、陆秀夫等曾率宋朝部队在饶平、南澳、惠来、潮阳、陆丰一带转战勤王,肯定有一部分将士的家属留家潮汕。

     如果把直接从河南等地进入潮汕地区的这些汉人称为“河洛人”(以河南人为主,但并不一定全是河南人)的话,那么,转道由闽入潮的汉人,便是“福佬”了。

    大概在汉末三国,吴越人便因避战乱而大量涌入当时还尚待开发的闽地。西汉后期,福建才有冶县(今福州一带)。但在汉末至晋初不到百年之间,来自江南浙北的移民分别白海(以福州为中途港)、陆(经浦城)两路大批移入福建。沿海相继设立了罗江(今福鼎)、原丰(福州)、温麻(霞浦)、东安(泉州)和同安5县。在陆路的闽西北,则设立了汉兴(浦城)、建安(建瓯)、南平、建平(建阳)、邵武、将乐6县。

    此后,晋室内讧,“八王之乱”长达16年。接着又是长达百年之久的“五胡乱华”和“五代十六国”战乱,晋室被迫东迁。晋朝的大家贵族、中原地区以及西北一些地方的居民也多因不堪战乱而移居江东。《晋书·王导传》载:“洛阳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这些人“避乱江左”之后,有的辗转入闽。《闽中记》记载:“永嘉之乱,中原仕族林、黄、陈、郑、罗先入闽。”既云“先入”,肯定还有“后入”者,是分批进入的。福州史称晋安、泉州又称晋江,都是因为与“晋”有关而得名的。入闽的中原人既然到了泉州,后来便可能再西移而到潮州。潮州在晋末人口猛增,且行政区划一分再分。汉时只设揭阳县,东晋咸和六年(331年)置东官郡(今东莞一带),析揭阳为四县属之,潮地便有海阳、潮阳、海宁三县。义熙九年(413年),又析东官郡置义安郡,领绥安(今闽西南)、义招(今大埔一带)、海宁、海阳、潮阳五县。       出土文物中,也有不少两晋时代的东西,且带有明显的中原文化特征,如潮州归湖黄蜂采花山东晋二号墓、揭阳仙桥狗屎埔的两座东晋墓、仙桥赤口山的三座南朝墓,其墓葬制式都与中原同期的葬俗相同,都是砖室墓,有墓道墓门,随葬品以鸡首壶、滑石猪为主等等。这也是中原汉人已进入潮汕的见证。

    晋末之后,中原人由闽入潮的移民应该是历代都有,但最大的移民,或曰现今潮汕大部分人民的祖先,还是在明中叶至清中叶期间陆续才进入潮汕的。黄挺先生在统计了揭阳县和潮安县浮洋镇建村的情况后认为:“明初到嘉靖间有大量外省移民迁入本地区,这些移民大部分来自福建。”在“揭阳县236个村落,自福建迁来者有100个,占42.4%。《浮洋镇志》所载资料表明,该镇在明初至嘉靖间建村的53个村子中,除迁入地未明者11个外,由福建迁入的有30个。万历以后仍有众多的福建移民流寓本地区西部惠来普宁等地。”“故惠来户口统计,万历中方20000余口,崇祯时已增至40000余口。”由此可见明代闽人入潮数量之多。

    说明了居民来源之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些人所操的语言。

    土著越人的语言,今天我们已不能知其详,但从上文的讨论中,我们大概可以知道是古台语,与今天的壮侗语族关系密切。而由中原直接入潮的汉人,说的一定是那个时代的北方话,也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汉语。至于由闽入潮的汉人,应该还是中原汉语。因为闽方言的真正形成,也是在吴人和汉人大量进入闽地之后,同土著闽越语融合之后才形成的,时代不可能太早。另外,汉人操闽方言,也必须在闽地生活十年八年以后才能学会。从现在的潮汕方言看来,同福建、台湾的闽南话确实关系十分密切。我们认为,现在的潮汕话是在明中叶大量闽人(入闽汉人)进入潮汕之后才定型的。那时的潮汕话,应该同泉州话、漳州话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这从明代的剧本可以两地同用的情况便可推论出来。现在的潮汕话跟泉州话、漳州话的差异,是在近几百年来才逐步形成的。

    潮汕方言从属于闽方言,很早就有定论了。从方言亲属关系的角度看,潮汕方言显然同泉州话等闽南方言有着亲密的关系。潮汕方言中保留着的古代汉语的成分,大部分在闽方言的其它点中也是保留着的,有的已经成为闽方言的共同特征。已故的著名闽方言研究专家、厦门大学汉语史博士生导师黄典诚先生曾举出35个本字作为闽方言古汉语词的共同特征,其中有34字潮汕方言也都保留下来。

    可以说,潮汕方言属于闽方言,这是无疑的。更准确地说,它属于闽方言中的闽南次方言。而闽南次方言有特色且人口较多的点包括泉州话、厦门话、漳州话、台湾话、潮汕话、雷州话和海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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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潮汕文化大观》
作 者: 吴勤生、林伦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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