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划细腻 稚趣盎然——老艺术家吴德立瓷塑作品欣赏

    广东省工艺美术大师、著名陶瓷雕塑艺术家吴映钊大名鼎鼎，负盛名久矣。说起他的变形人物瓷塑作品千姿百态，深具艺术的神韵趣妙，让观者回味无穷，这得益于他自小随父吴德立（1933—1983）学艺，行内人都称“有其父必有其子”。吴德立是潮州枫溪瓷都著名陶瓷雕塑艺术家，以传统及现代人物、变形动物见长，风格独树一帜，其《蔡文姬》、《王昭君》、《洛神》、《飞贼难逃》、《羚羊》、《双鹤》、《双跃鹿》等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荣获国家级、省级奖项，蜚声遐迩。吴德立老前辈离开人世至今已有三十二载，人们常见的作品是他在上个世纪70年代的，对于60年代的作品很多仅是在报端上介绍而已，不少还鲜为人知，要想目睹原作那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幸得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广州陈家祠）领导的帮助，有关人员协助查找藏品资料，我荣幸地在库房里欣赏了吴德立的数件藏品。当我将这些作品告诉吴映钊大师时，他十分欣喜的说：“一些作品从来没有听说过，更谈不上见过”。
    此刻我一连欣赏了吴德立好几件作品，有用写实的手法来表达越南人民抗击美帝侵略者的《伏击》、《胜利者》，农村女青年的《夜哨》、《在农村》，这些全部都创作于1964年；还有创作于1963年的变形动物《狐狸》、《羚羊》等，采用夸张、变形的手法加以表现，处于似与不似的艺术境界。这些现代人物瓷塑与人们所熟悉的传统题材完全不同，具有强烈的时代气息，另有一番艺术品位。1964年美国发动侵略越南的战争，应越南劳动党及胡志明主席的请求，我国向越南提供无私的援助。吴德立抓住“援越抗美”这一重大题材，创作了时代特征十分突出的《伏击》、《胜利者》，前者表现的是两个越南民兵在路上埋地雷，头戴竹笠的女民兵，身背枪、赤双脚，手抱地雷，双眼望着前方；在其旁边的是一头戴帽、赤着脚、背着枪的男民兵，左腿膝盖着地、右腿往后弯曲，双手紧握铁锹正在用力挖坑。后者塑造的是越南人民军战士的形象，浓眉大眼的战士头戴有树叶伪装的帽子，脚穿军鞋，胸前挂着子弹袋，双手侧握冲锋枪，左肩挂着缴获的枪支，抬起右脚踢着前方地上一顶印有“us”标志的钢盔，显示了胜利者的姿态。且来看这枫溪人物瓷塑风格显得十分突出的《夜哨》、《在农村》，《夜哨》中站岗的女民兵留着两条短辫子、穿挽袖上衣、下着长裤、脚着布鞋，背着长枪，拿着手电筒；《在农村》表现的是一留短发的女青年坐在地上，手拿着笔与小本子在记录，这两个现代女青年身材娟秀，但脸部的刻画却与前两件完全不一样，仍然保留着一张传统的“仕女脸”。同一时间塑造的人物形象，在脸部刻画上却截然不同，这亦是于继承传统中的创新，可见吴德立是一位勤奋且对艺术孜孜不倦探求的艺术家。
    在枫溪众多的动物瓷塑中，变形动物是最受人们称道的，吴德立就是这类作品的代表人物，也是他对枫溪陶瓷的一大贡献。对于变形动物的塑造，他不满足于肤浅地再现客观物象的外表，而是大胆省去物象的某些不必要的细节，有意识地夸张动物的形体和动作等特征，通过造型的夸张、简练、变形，或拉长、拔高，或压缩、矮小，或肥胖、瘦削，突出其最能体现原有形象和特点的一部分，使之更为传神，既赋予它可爱的品性，又更富有浓厚的装饰趣味。表现双鹿骄傲的神态，一跳下一腾跃，就用修长挺拔的线和圆润丰实的面，给人轻捷灵敏的感觉。那小羚羊有意省去其腿，用概括流畅线条，夸张它高昂的头和挺拔的颈、胸，显得那么温驯。创作于1963年并藏博物馆的《狐狸》一大一小，则有意夸张其头部，大的回头看小的，小的抬头望着大的，可爱的母子深情跃然眼前，为之击节称妙。吴德立创作大量的瓷塑变形动物，不但为自己赢得了声誉，也带动了一个群体，使之成为枫溪艺术陈设瓷的一个门类，功不可没。话到这里还得再说几句，这些藏于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的作品，釉色十分精美，艺术效果甚佳，这都是采用一次入窑，经1320度高温烧烤而成，在当年技术和条件受制约的情况下，吴德立全凭自己丰富实践经验操作完成的。
    吴德立出生于潮州枫溪陶瓷世家，自小学习陶瓷雕塑和彩绘。1956年进枫溪美术瓷厂从事设计工作，曾被推荐到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进修，后调入广东省枫溪陶瓷研究所工作，因工作需要又回枫溪美术二厂主持创作设计，直至逝世。久闻吴德立老艺术家大名，今有幸拜读其深藏博物馆之原作，深感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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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日报”2015、11、29
作 者： 曾广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