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金漆画是历代漆画艺人辛勤劳作而共同创造的艺术珍品,它与金漆木雕被广泛应用于民间建筑、家具、神器用品的装饰之中,是潮汕地区宝贵的文化遗产之一,在全国髹饰工艺中独树一帜。早在1957年大名鼎鼎的汕头辜锡奎(1908年—1993年)艺人创作的金漆画《潮州八景》在莫斯科举行的第六届世界青年联欢节艺术展览会上获得银质奖,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汕头金漆画已形成规模生产,主要有漆画板、漆画屏风、漆画茶橱等10多个品种,仅1975年出口就近10万元,居潮汕地区同行首位。1982年退光漆画屏风《蟠桃会》在全国同类产品评比中获第三名。然而,这一艺种在中心城区已沉寂很多年,逐渐被人们淡忘了。在有关部门的收藏厅里至今还珍藏着辜锡奎老艺人的遗作,这幅《洪宣娇》金漆画挂屏就是其中之一。

    太平天国中天王御妹、巾帼不让须眉的洪宣娇,她把太平军中的女眷组织起来,建立“女营”并亲任统领,带兵杀敌。这幅《洪宣娇》金漆画以此作为表现的题材,但见长175厘米、宽84厘米的退光黑漆板画面上,近处英姿飒爽的洪宣娇带领着众女将,个个骑着神态矫健、胸肌突出的战马,扎着头巾,腰系丝带,下着长裤,脚穿黑靴,紧踩马蹬,一手拉缰绳,一手拿长枪,腰挂箭囊,英姿勃勃。洪宣娇居主帅位置,注视着前方,后面上方战旗飞舞,女将或左或右,或正或侧,人物坐态与战马动态相一致,互为呼应,刻划十分细腻,形神兼备,栩栩如生。远处右下方烟尘飞扬,一队队手拿盾牌,肩扛长枪的女兵浩浩荡荡行进中,一女将正策马前来报告前方的情况;高大城墙上旌旗飘扬,上方烟雾缭绕,山峦起伏。画面突出主要人物形象,其它景物作为衬托,人物高38厘米,马匹高43厘米,这在一般金漆画作品中是极少见到的,人物及马匹如此高大,表现的技法运用难度也随着增大。艺人对所有物象采用了实与虚的对比手法,人物、马匹、战旗、山峰等全部填漆,髹金和银粉为“实”;衣纹、花草、烟尘、云雾及其它的明暗、深浅变化部分,髹上明漆,阴干后用格纸、棉团进行金银晕化而为“虚”,在晕化技法上或单独晕化,或“红金粉”、“青金粉”同时晕化,或金银混合晕化,产生出特殊的艺术效果。所有人物的面部髹银粉,两颊用红金粉晕化,头巾用红金粉,衣裤或用红金、青金粉,或用银粉;马匹采用红、青金混合,或金银混合晕化,从而使人物及马匹显得不单调,变化较大,富有立体感。此外,在城墙、山峰、烟尘、石块及野花杂草同样采用混合或单独晕化的手法。在平涂髹以金银之后,在人物、马匹的细部刻划上,采用“铁线描”的技法,用铁笔将漆膜刻透至黑漆板,在金银面上现出一道道的黑色线条,工整秀丽。这件作品需经过定格、勾线、描金、填色、晕化、清扫等若干复杂工序方得以完成,给人以布局严谨,虚实相衬,层次丰富,古朴华丽,独具艺术魅力之感觉。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幸欣赏32年前辜锡奎老艺人这件金漆画精品,赞叹之后也为这一技艺频临失传而深感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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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汕头日报》2009-05-10
作 者: 曾广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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