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剧《南海长城》诞生记

    上世纪60年代初，为传达贯彻毛泽东同志“关于文学艺术两个批示”，广东省于1964年2月集中戏曲的编、导、演艺术骨干到广州进行集中学习，至此正式揭开了潮剧以“写现代、演现代、唱现代”为主攻方向的艺术创作，此后的十余年间，潮剧编写和移植改编了一大批脍炙人口的现代戏，如《江姐》、《蝶恋花》、《万山红》、《龙江颂》、《迎风山》等，其中不乏根据潮汕革命人物或历史事件编创的剧目，如《革命母亲李梨英》(又名《松柏长青》)、《彭湃》、《七日红》、《江秀卿》、《党重给我光明》、《大南山风暴》、《林妈坡上红旗飘》、《碧血金枪》等。每一出戏的诞生都凝结了老一辈潮剧艺人的心血，其中不乏感人的佚事，比如现代潮剧《南海长城》的推出，就与一位潮籍的军区领导有关，其中蕴含的故土情结和人文情怀，颇耐人寻味。
    潮剧《南海长城》由同名话剧移植改编而来。1963年，广州军区剧作家赵寰根据前一年发生的真实故事，创作了话剧《南海长城》。事件发生于20世纪60年代初期，窃踞台湾的反动派残余势力叫嚣反攻大陆。一天晚上，美蒋特务沿海路偷渡上岸，旋即引起海岛民兵的警觉，民兵与渔民设计围剿特务分子，经过一番斗智斗勇的“周旋”，海岛民兵最终生擒了敌人，战斗取得了胜利。
    剧中重点刻画了区英才、钟阿婆、赤卫伯等几位机智勇敢的民兵，以及阿螺、甜女、靓仔等渔民后代，同时还安排了窜犯大陆的敌军司令何从、渔霸出身的副司令王中王、潜伏的敌特卫太利等反面人物。该剧由广州军区战士话剧团搬上舞台后，获得广泛好评；翌年奉调晋京演出，毛泽东观看演出后，给予了肯定；后来该剧又被八一电影制片厂搬上了银幕。
    话剧《南海长城》在广州首演时，恰逢广东潮剧院青年潮剧团在珠江电影制片厂拍摄古装潮剧电影《刘明珠》。当时广州军区的常委兼军长陈德是潮州古巷人，他非常喜欢潮剧，对家乡怀有深厚感情。由于当时话剧《南海长城》还未接受中央“审查”，不便公开，陈德便设法将话剧剧本“偷偷”拿出来，私底下“悄悄”交给在广州拍戏的青年潮剧团改编演出。接到剧本，青年剧团高度重视，集中了艺术骨干进行改编移植，由著名作曲家马飞担任作曲，著名导演吴峰担任导演，把该剧从话剧“改造”成潮剧。戏中设计了不少既具有潮汕渔家生活特色又适合于戏曲表演的场景，如拉网、行船、擒敌等；由于剧中主角是民兵，必须会用枪，而演员们没有接触过枪杆，为使演出更加逼真，陈德军长“利用职务之便”，专门派出军区两名班长，给演员们“军训”，讲解、指导握枪用枪和打仗、作战的常识和动作。
    同时，剧团安排一批实力与名气并重的演员担纲演出该剧：正值盛年的张长城扮演欧英才，知名老旦朱楚珍扮演钟阿婆，原源正“四台柱”之一的陈玩惜扮演赤卫伯，“四台柱”之一的郑蔡岳饰演钟阿婆的女婿靓仔，陈道金、陈馥闺分别扮演钟阿婆的女儿阿螺和甜女。潮剧院的导演麦飞帮扮演钟阿婆的朱楚珍分析人物说，钟阿婆是渔民，长期在海上和船上生活，因此养成她走路时前腿微弯、重心向前的习惯，表演时不能像平时走路迈步的样子，用力点应有所不同。才二十几岁的朱楚珍根据麦导的启发重新设计步法，塑造出了机智老练又非常贴近生活的“钟阿婆”。
    寄予着陈德军长殷切期望的潮剧《南海长城》于1964年正式“杀青”。该剧在汕头戏院连演两月，场场爆满，获得好评如潮，成为一出成功移植的现代戏。区英才、钟阿婆、赤卫伯、靓仔等人物深入人心。该剧彰显了民兵群众热爱家国、捍卫家园的可贵品质，受到观众欢迎。剧中的乐曲经马飞先生精心设计，尤为动听。1965年，北京中央歌舞剧院的专家们聆听了潮剧《南海长城》的曲子后，连连叫好，邀请马飞上北京讲授经验，参与他们同名剧目的作曲工作，数十年来被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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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特区晚报”2016、7、11
作 者： 陈泽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