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肚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怪石嶙峋,山高林密,飞禽走兽很多。过去,那一带有野兔、狐狸、山羊、野狗、山猪、豺狼、华南虎,多着呢。寒冬腊月正是狩猎的好季节。山民们为了弄几个钱来过年,常常扛着猎枪,带上一条猎狗,上山去打猎。有的人扛着锄头,去找野兽留下的脚印,在它惯走的路上挖陷阱,上面铺上青草树叶。到了晚上,野兽出来讨食,一不小心就跌进陷阱,想逃也逃不了。章家父子就是靠这种办法捉到山羊的。
    章家父子叫什么名?因为岁月太过久远,人们完全把他们的名字忘记了。
    章家父子跳进陷阶,用麻绳把山羊的前脚和后脚绑住了,再砍来一根不大不小的杉木,穿过前后脚的缝隙,两人一前一后兴冲冲地抬着下山回家。
    父亲在前头说:“回家把山羊血卖了,我买几瓶十全大补酒补补身子,身体强壮好耕田。”
    儿子在后头说:“回家把山羊皮卖了,买几件羊毛衫穿穿,全家都不愁挨冻。”
    父亲说:“回家把山羊肉卖了,买些金针木耳紫菜,鱿鱼墨脯虾公马鲛鱼,丰丰派派过个年。”
    儿子说:“再买些红对联大纸炮,热热闹闹过个年!”
    两人就这么说着下了山,走在山脚下笔直平坦的大路上。忽然,山羊一阵猛烈挣扎,挣脱了麻绳跌落路面,它爬起来拼命地逃跑,像射出去的箭一样快。
    章家父子很懊丧,望看山羊远去的背影互相埋怨起来。
    儿子说:“都怪你绳子绑不紧,光想喝酒吃山珍海味,讲得那么多!”
    父亲说“都怪你不看看山羊会不会逃跑,光想买衫贴对联放鞭炮,讲得那么多!”这时候,远处的山羊停下来,回过头来看了看。
    父亲大喜,向山羊喊道:“喂,倒回来,我们讲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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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揭阳日报》2008-02-06
作 者: 蔡高暖、张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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