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潮阳发生了风闻海内外的四大公案。即:潮阳案 (也称蓉娘案)、峡山案(也称苏英案)、海门案和沙陇案。一提起这四大公案,海门人总爱讲这一段发生在他们故乡的故事。
    话说潮阳海门城内有一富商名叫林国,中年丧偶,膝下二子,长子林阿汤,次子林阿汁。阿汤十八岁时娶城北杨氏女为妻,不几年,生下一男一女,一家三代,生活安乐,在海门颇有名声。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阿汤之妻杨氏突然患病,延医治疗,日见危重。阿汤情急,一面遣人报知岳母,一面请来名医李一保。这天上午,岳母杨妈、名医李一保同时跨进林家大门。医生诊脉后,说道暂处汤药二剂,若有转机,病可治,否则应准备料理后事。午后,杨妈在安慰了女儿一番之后,说家中事务忙,准备回家,隔天再来探望。阿汤请求岳母在此帮助照顾病人,杨妈只好答应明天让小女儿牡丹前来帮忙。第二天,杨牡丹来到林家。阿汤眼见脸似桃花、身如白玉、腰如杨柳、年仅一十六岁的小姨进来时,几乎发呆了。而美丽动人的杨牡丹,见姐夫一表人材,貌似潘安,也不觉心动。傍晚,侍候病人服药之后,阿汤对牡丹说:“你姐生病以来,店中账目无记,虽说生意有家父和舍弟照管,但账务必须清理。今晚劳你照料你姐和两个孩子,我到店中去,明早才回来。”牡丹说:“何不将账簿取到家中,我帮你结算,又可照顾姐姐,一举两得,不是更好么?”阿汤觉得有道理,就往店中拿账簿。望着姐夫的背影,牡丹暗暗赞叹姐姐有福气,嫁了一个英俊的丈夫,如果自已的未婚夫能如此俊美就好了。不一会,阿汤从店中回来,二人开始清理账务。数目算清,阿汤烹来香茗,茶余,阿汤注视牡丹一阵之后说:“可惜,可惜!”
    牡丹问:“可惜什么?”
    阿汤说:“你配与冯阿泉,好比一支好花插落牛屎瓠,岂不可惜?”
    牡丹急急问:“此话当真?”
    阿汤慢条斯理说:“无假,阿泉人高似竹竿,满面乌斑似阎罗,终日在家享清福,吊儿郎当才学无。”
    牡丹听后泪溢眼眶,桃花一样的脸孔变得铁青。阿汤见状,忙安慰她说:“这都是前生注定,你别伤心。”
    牡丹呜咽着说:“什么前生注定,都怨母亲糊涂,说亲之前也不探听清楚,嫁给这样的人,不如跳溪跳井死掉更好。”
    阿汤忙开导她说:“这倒不必,另想办法冲出牢笼就是了。但不知何等人品才合你意?”
    牡丹脱口而出道:“若有你这样的人品才貌,就合我意。”说完自觉失言,含羞低头。
    阿汤一听,知道小姨有意于他,心想,妻子生病危在旦夕,不久将锦瑟弦断,若娶牡丹续弦,乃天作之合,于是对牡丹耳语一阵之后说:“那时,阿泉一定派轿送你回家。”接着又低声说:“眼看你姐病危,如果……”
    牡丹低声说:“愿上苍保佑姐姐转危为安,否则我……”
    阿汤追问道:“怎么?”牡丹埋下了头低语道:“我……我愿代姐抚养二儿……”阿汤大喜。当晚,二人对天发誓,私定终身。过于数日,阿汤之妻去世,杨妈赶来帮忙,办完丧事之后,杨妈宽慰了阿汤一阵就带牡丹回家,临别时,阿汤虽然痛失妻子,仍忘不了叮咛牡丹要依计行事。
    再说海门城南冯阿泉,见邻近同龄人都先后成家,自己定亲已二年,对方是城北杨家幼女名牡丹,今年也已十六岁了。女子十六已及笄,应催促父母把婚事来办理。当晚就将自己的想法对父母说,谁知他父亲冯老大却认为今是孤鸾年,新婚不吉,待明年再说。阿泉想老婆想得急,怨父亲不明事理,不想抱孙。冯老大无法,只好请原来的媒人阿九嫂前往杨家。杨妈听说冯家要为儿子办喜事,满口应承,当即对阿九嫂说:“你回复亲家,请他们择吉迎娶。”于是冯老大择于八月初五日娶媳妇。
    八月初五日,秋高气爽,冯家热闹非常。冯阿泉喜上眉梢,洋洋得意。好容易等到闹新房的人们回家,在烛影摇红的新房里他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杨牡丹。可是,在烛光下的杨牡丹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两颊羞红,似含苞欲放的牡丹花,两人一照面,杨牡丹的脸却是一阵青来一阵白,正要上前温存一番,伴娘奇巧嫂送进了合房甜圆,唱道:“夫妻同饮福圆汤,成双成对同心肠,如宾如友家和顺,麟趾呈祥耀家门”把两碗合房圆置桌上之后,顺手把门带正。阿泉乘机将门闩了,回转身双手捧着合房圆来到牡丹面前,开口说:“今日新婚来食合房圆。”谁知牡丹面色一变,接过手将汤圆倒在地上。阿泉大惊问道:“娘子为何将甜圆倒落地?”牡丹怒道:“谁是你娘子,今晚免想我会做你的妻子!”阿泉说:“娘子差了,两家结亲,有媒有约,说什么不是我妻子?难道——”牡丹打断阿泉的话道:“嫁给你这只花面猫,不如一死了事。”阿泉听后大怒,但还是抑制下来,尽力开导她,对牡丹说明人的美丑不在外貌、而在于内心。一个男子汉最重要的是谋生的本领等道理,但牡丹听不入耳,大吵大闹起来。洞房中的摆设都被她推倒在地。冯老大夫妻闻声赶来劝说,伴娘奇巧嫂也来看个究竟。不管大家如何解说,牡丹一点也不听,她说:“你的儿子生得如此粗陋,我死也不嫁给他,明日让我回家,如其不然,我不是食药就是悬梁,不是跳溪便是投井。”大家只是叹息,阿泉则怒火冲天,他说:“要死让她去死,要想回去万万不能!”说着气冲冲往客厅走去,大家也跟着出来。新房中仅存奇巧嫂在开导牡丹。客厅上,冯家父子和几位亲戚都垂头丧气。有顷,冯老大说:“她既不愿留在冯家,若不让她回去,如有不测,闹到公堂,杨家说我冯家苦死他家女儿,我们不但破钱,还要吃官司。”阿泉是个直性人,已被牡丹气得发昏,接着他父亲的话说:“她嫌我粗陋,我嫌她下贱。明天雇轿夫抬回去,若敢改嫁,就上公堂,她哥哥就得担大枷,难道他杨家能养她一辈子?要嫁不能要养难,看杨家怎么办!”冯老大夫妻暗暗夸赞儿子有志气。第二天,冯老大对伴娘奇巧嫂说:“新娘跟你回去,交还杨家,请你将详情对杨家说明,看他们如何主意。”于是,牡丹回娘家去,阿泉则埋怨父亲择定的吉日不吉,是白虎三煞日,才导致婚变,可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林阿汤定下的计策呢?
    牡丹回到杨家,杨妈不知牡丹何故被冯家送回,经奇巧嫂说明,杨妈大怒,牡丹之兄杨鳖也破口大骂。牡丹脸孔铁青,双眼流泪,一言不发。嫁出的女儿,按理不宜再住娘家。杨妈苦思之后,要将牡丹寄在奇巧嫂之家,奇巧嫂说:“也好,我慢慢劝说,待她回心转意之后,才送回冯家,”于是牡丹随奇巧嫂出门,杨妈也派人往冯家赔礼。
    奇巧嫂中年丧夫,无儿无女,家住城西。在奇巧嫂家里,牡丹开始还是一言不发,后来奇巧嫂擎起顺风旗,对她说:“阿泉的相貌我一见也退三步,你既然不与他做夫妻,自己应打定主意,勿误青春。”在奇巧嫂诱导,牡丹说出了心内话,并请奇巧嫂前往城内,找林阿汤前来商议。奇巧嫂听后,吩咐牡丹关上大门,自己快步往城内去。
    话说林阿汤自从妻子死后,既思前妻,又想小姨。八月初五夜,他彻夜未眠,自己定的计策不知牡丹有没有实施,如果有行动,人们一定有传闻。第二天下午三时许,他到大街上走了一圈。果然,大街上,上市的人们都在议论冯阿泉的婚事,并说杨妈将女儿暂寄奇巧嫂之家,等她回心转意。阿汤听后忙向奇巧嫂家中赶去。半途碰到奇巧嫂,就与奇巧嫂一齐到她家去。牡丹一见姐夫,好似他乡遇故知,未语泪先滴。阿汤忙取出银元二个,要奇巧嫂上市买鱼鲜,安排晚餐。奇巧嫂走后,二人互表衷情共吐心曲,牡丹终于转悲为喜,阿汤见屋中无人,就抱住牡丹求欢,牡丹也不推托,颠鸾倒凤之后,牡丹说:“你当想长久之计,娶我做接枝,以免日后无尾局。”阿汤说:“现在未可贸然行事,冯家闻知祸就来,只要你心坚如铁,冯家就得退亲,那时才能两全其美。”牡丹听后觉得有道理,二人又再亲密一番。晚餐后,阿汤又拿白银五个交给奇巧嫂,对她说出实情,请她玉成。奇巧嫂见钱眼开,让出卧室,自己搬到柴房安歇,当晚阿汤就与牡丹同宿奇巧嫂房里,第二天早上才回去。真个是奇巧嫂做奇巧事,小姨倾心恋姐夫。
    鸟飞有落毛,人行有脚迹。杨牡丹与姐夫偷情的事传到冯阿泉耳中,阿泉恨阿汤夺其妻,定欲报仇雪恨,就与其叔父冯常参商。冯常是城南冯族的绅士,听知此事,也气得咬牙切齿,但细想一下,觉得此事只是传闻,捉贼就赃,捉奸就床。况且城内林氏家族人多势大,不可造次,还是先找林氏族长说明,再作定夺。林氏族长是林阿汤的叔父,名叫林山是。林山是已从侄孙林阿鹄口中知道阿汤与小姨私通之事,并且责备了阿汤,但阿汤不听,反说此事自已负责,与叔父无关。当冯常来到林山是的家时,林山是正在生气,听了冯常的话之后,就说:  “这畜生不遵古礼,不听教示,你们前往捉奸,我绝不相帮。”
    林阿汤自从得到杨牡丹的身子后,就经常到奇巧嫂的家,与牡丹幽会。一天,奇巧嫂回娘家。当晚,阿汤与牡丹共赴巫山之时,屋顶突然跳下几个壮汉,打开大门,门外冯阿泉带着十多人一拥而入,阿汤和牡丹来不及穿衣服就被抓住。捉奸捉双,二人被捆缚起来。阿汤自倚林姓有势力,毫不畏惧,冯阿泉气极,将阿汤的辫子割掉,然后派人通知杨家。杨妈与杨鳖来到现场,气得大骂女儿下贱,痛骂阿汤无耻。当冯家族人问杨家要如何处理时,杨妈说:“现在夜已深,待明日请来乡绅,自有公论。”冯常觉得有理,就对杨妈说:“人交给你,明天再议。”当即杨妈叫冯家众人将这对男女捆于石柱上,再将大门锁闭之后,就与冯家众人一齐离去。    
    正当林阿汤与杨牡丹被缚在石柱上,叹息着命运不济时,从屋顶跳下一个人来,此人低声叫道:“汤叔。”
    “是谁?”
    “我是阿鹄,特来救你,大门被锁我们翻墙逃走。”说着为阿汤松缚。
    杨家细姨是妇道人家,不能登高,怎么办?”
    “我们先行,到城内搬兵来救母婶。”
    当即阿汤与阿鹊二人翻墙离去。二人到了城内即集合二十多壮汉,准备抄冯家族人后路,大打一场。谁知迟了一步,阿汤、阿鹄只好砸开锁头,救出牡丹。原来,林阿鹄是阿汤的堂侄,听说冯家众人往奇巧嫂家捉奸,即尾随而来,待冯氏族人离去之后,即翻墙救出阿汤。阿汤与牡丹走出奇巧嫂大门之后对阿鹊说:“你到我家中将情况告诉阿汁,取银两答谢众人。我的辫子被割,无颜见江东父老,就此离去,远走他乡。”说着与阿鹊告别,带了杨牡丹匆匆雇了一只小船,往潮阳县城逃去。自此,林阿汤与杨牡丹二人藏身潮阳涂库阿汤的表兄萧炳之家。第二天一早,冯常、冯阿泉一众人来到杨家,忽有人来报,奇巧嫂大门的锁头被人砸掉,阿汤、牡丹无踪。杨妈母子与冯家叔侄气得面色铁青,正互相埋怨,冯常眼珠一转道:“此事若动官司,杨、林两家定艰难,虽说二人是和好,按律也要受刑罚,你们听我说,双方讲和,勿动官司如何?”双方都说“好”。经过讨价还价,杨妈拿出白银一百个赔偿冯阿泉,一场纠纷暂时得以和解。
    但是,杨家母子却因破财又受辱,自觉脸面无存,因而多方打听阿汤与牡丹的下落,准备出一出这口恶气。第二年冬天,一邻人告诉杨妈,说他亲眼看见阿汤辫子已留长,与牡丹已生下一子,住在潮阳涂库萧炳的家。杨妈忙把此事告诉儿子杨鳖。杨鳖想往萧家枪人,但转而一想,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况且萧氏家族在潮阳人多势大,鸡蛋不能碰石头。不能硬拼,只能计取。于是与母亲耳语一番。第二天,杨妈找来媒人婆斑姐,把养了个不肖女儿牡丹的行径如此这般地告诉她,并要斑姐代找一婆家,斑姐满口应承。原来,斑姐有一表弟,和平人,姓马名炎,今年三十岁,在马来亚种胡椒,发财回乡,前日来托她作媒,娶一妻室,以继香丁。杨鳖母子听了斑姐的介绍甚觉满意,双方议定,马炎付白银七十作为聘金,人到交银。于是杨鳖派他的堂弟终日上潮阳县城,打探林阿汤的行踪。一日,阿汤的胞弟来到县城找阿汤,要哥哥回家为他主持定亲聘礼,阿汤即把牡丹母子付托表兄嫂照顾,与弟弟一起回海门,主持送聘事宜。阿汤一离潮阳,杨鳖的堂弟也尾随到海门报讯。杨鳖大喜,当即写了书信一封,要斑姐赴潮阳。
    次日清早,斑姐到龙井渡头时,先与一船家耳语一阵之后就径往涂库,来到萧炳家门口,恰遇萧炳,言明来意,萧炳即命家人带斑姐入内见牡丹。牡丹拆信,读到母亲病危时,想道:皆因自已迷恋姐夫,连累高堂。顿时泪落如注,打定主意,回家探母。于是牡丹抱着儿子去见表伯表姆,说明心意。萧炳却为难了,论理,牡丹之母病危,应让她前往探望。可是,不先不慢,偏偏阿汤无在潮阳时就有人带信来,其中是否有诈呢?因此萧炳对牡丹说,等阿汤回来再说。但牡丹探母心切,就对萧炳说:“我即去即回,孩子请表姆照顾。”萧炳夫妻见牡丹将儿子寄下,心也稍安。他们认为,纵然牡丹想改嫁也不能舍下孩子,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啊!因而,答应牡丹跟斑姐同往海门探母。牡丹与斑姐二人来到龙井渡头,早有一船在旁等待,二人一落船,船即开行。船至半途,牡丹觉得有异,前年与阿汤从海门来潮阳时,水路不一样呀。随口问斑姐,斑姐答道:“上次你夜间搭船,夜色蒙蒙,难以看清。”中午,船到码头,两顶轿子来到身边。下了轿,牡丹才发现中计,情急大哭。斑姐即告诉牡丹说:“你母已将你嫁与和平马炎,庚帖齐全,这里就是马炎的家,你等着今晚共谐花烛吧。”牡丹大闹大骂,欲夺门而出,又被众人拉回。当晚,马炎多方劝解,竭力奉承,渴望与牡丹共枕,结果,牡丹又一次大闹洞房。马炎无法,只好另房安歇,派人守住家门,等待牡丹想通后再行同房。
    几天后,阿汤从海门回县城,路遇一和平的朋友。这朋友对他说:“你千辛万苦才能与你妻姨结合,现已生下儿子,为何让她改嫁?”阿汤回答并无此事。那朋友说:“牡丹嫁与和平马炎,现在马炎之家。”阿汤大惊,告别朋友,急奔表兄萧炳的家。萧炳见阿汤回来,当面责备阿汤之妻不守信,害得他们夫妻为了一个二岁孩子几夜无法安睡。说着又将牡丹探母之事告诉阿汤。阿汤大惊道:“中计,中计了。”当天,阿汤赶到和平马炎的家,自称是牡丹的堂兄路过和平顺便探望堂妹。马炎见堂舅到来,忙引与牡丹相见,眼泪汪汪的牡丹见姐夫到来,喜出望外,乘马炎转身冲茶之机,牡丹告以被骗经过,并要阿汤抱儿上公堂鸣冤。寒暄一阵之后,阿汤即回潮阳。
    第二天,林阿汤抱着儿子到潮阳县衙呜冤。知县问他有何冤情,阿汤诉道:“小人林阿汤,海门人氏,寄居潮阳,青年丧偶,续娶杨氏,过门一年多,产下一子。和平马炎见我妻美貌,乘小人回乡省亲之时,强抢为妻。”知县即把马炎传到,要办马炎强抢人妻之罪。马炎申诉道:“小人聘杨家女子为妻,有媒为证,庚帖为凭,只是杨氏过门后,哭啼啼,不肯与我同枕……”
    “既是明媒正聘,岂有不肯同枕之理?其中必定有诈,从实招来。”
    “小人所说,句句是实,大人可问杨家便知。”
    知县当即传来杨妈母子和媒人斑姐等人。杨妈当堂承认她将女儿牡丹许配马炎,由斑姐做媒,收取聘金白银七十元。知县问道:“你女为何不肯与马炎同枕。”杨鳖与杨妈同声道:“这皆怨林阿汤!”知县把惊堂木一拍道:“林阿汤,你诬告良善,知罪么?”
    阿汤禀道:“杨家女儿与我结婚二年多,已生下此子,请大人明察。”
    杨鳖性急,忍不住道:“禀大人,林阿汤拐骗我妹杨牡丹!”在知县追问之下,杨鳖就将林阿汤教唆杨牡丹大闹洞房,以及二人通奸之事全抖出来。知县听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个公案要如何了结,他却大伤脑筋。按理说,牡丹违母命,闹洞房已属大逆不道,阿汤拐骗人妻,也该问罪。但是,姐姐病死,小姨恋上姐夫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二人同居已二年多,又生下儿子……然而,杨妈嫁女,又是明媒正聘……正犹豫,突然灵机一动,对牡丹说:“杨牡丹,你背亲私约,岂知罪乎?”
    牡丹答道:“一夫一妇难作违条之伦,重婚再嫁愿甘坐罪于公堂。”
    知县道:“若此,则应判你母之罪!”
    牡丹申诉道:“高堂无罪,求大人开恩”
    知县道:“你不服罪,则罪你母,二者必居其一!”
    牡丹道:“诚如是,为报母恩,小妇甘愿服罪。”
    知县道:“好!本县将判杨牡丹入狱。马炎,林阿汤!牡丹之子年幼,准其丈夫代服苦刑,你们二人,谁要娶牡丹为妻?”
    马炎正犹豫,阿汤则大声表示愿代牡丹服刑。
    于是,知县成竹在胸地判道:“马炎!娶妻若不成双对,不如礼佛念阿尼,我断阿汤银一百,让你另聘贤娇妻;林阿汤!拐骗兼教唆,本应入监牢;小姨恋姐夫,并非世上无;断你银二百,一百还岳母,一百归马炎,还他娶老婆;杨氏带回返,共唱关睢歌!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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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潮阳民间故事》第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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