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光十九年(1839),南澳岛久旱不雨,闹了饥荒。价猛涨,一升米从10多钱上升为72钱。
    这年,任南澳海防军民府同知官者,名叫邓存。民称之为“邓海防”或“邓大人”。他是在二年前,奉命来任管辖全岛治安、科举、民政事务的最高官员的。初莅任时,与南澳总兵沈镇邦倡建了虎屿上的龙门塔,还是有点作为的。可是,如今饱食终日,馀甘厌肥,只顾自己饮乐,对饥荒全然没有采取救民济危的紧急措施。
    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关心”起民情来,问一个南澳藉士兵说:“澳地饥荒,民何以为食?”兵士答道:“某大人,民登金山,采苧仔叶、鸡苧叶去食。”
    邓海防手抚胡子,沉吟一番,悠然笑道:“哦,原来如此。你们也去金山,采些苧仔叶来,我自有用处。”
    几位士兵,很快登山采叶而来。邓海防嘱咐伙夫,将苧仔叶捣碎,加面、白糖,炊成粿。邓海防试食之,觉得香甜可口,连声赞曰:“苧仔叶原来是这么好食,难怪民要它代米谷。年虽饥荒,不用大惊小怪也。”于是,一不上报灾情,二不发粮济民。他哪里知道,穷人哪有面、糖来渗苧仔叶蒸粿?食时都是以叶煮水,苦涩难咽。
    俗话说:“死罪易当,活罪难受。”澳民饥荒数月,连苧仔叶等也已被采摘一空。饥民多次请求邓海防拨粮,但他不顾灾民死活,硬是不准。饥民群震怒,忍无可忍,一致蜂拥,冲入粮仓抢米。
     管仓士兵,多为澳人。他们早就恨邓海防不济饥民,今民怨沸腾,抢粮理所当然,便故意避让,口头上说不可抢粮,实不加阻挠,让饥民去搬米,直到粮仓被抢光。士兵封锁这一消息。
    邓海防很迟才知民抢粮仓,一面派人查访抢粮者,一面办手续要申报上司。  
    军民府所在地的深澳,一位廖氏文人,相传一世祖母是郑成功之姑郑氏。他笔尾尖,有计谋,获悉抢米事件,懂得这可闯了大祸,若邓海防上奏朝廷,乡里百姓就会遭殃。因此,他坐卧不安,匆匆去找当游击官的王氏姐夫,急切地说:“民抢粮仓,朝廷怪罪下来,全乡遭难。应快快想出良策,将大事化小。”
    王游击眉头一皱,思忖一下;启口道:“弟言之极是我不谋而合,俺就这么干……。”
    话说邓海防写了粮案信札,交属下呈送报省府。当时出入哨船,是由王游击管辖。他见总兵府小差官行脚匆忙,要派船载他过海,知与抢粮案有关,便故意找借口,拖延开船时间。隔天起又遇大风天,一连七天不能开船。
    此时,恰逢福建总兵,来令叫王游击率几十只哨船去漳州练兵。王游击便以军民府名义挥笔写了一报告,内述兵士粮不够吃,借了库粮,借粮时间写在抢粮之日,然后派一心腹,设法去偷盖了军民府官印。天刚转晴,他即率兵乘舟赴练,同时派心腹火速把该文趁机送去首府。
    那邓海防公文,耽搁辗转,呈至省府时,却变成马后炮。省府大人,连接南澳军民府两份文告,前者说是库粮被借,后者说是库粮被抢,觉得邓海防是在玩弄上司,便责罪下来,上奏皇帝将其削职。邓海防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澳人将这事件,简称为“七十二钱抢邓海防米”,流传至今。
    (据1984年深澳人陈盾、康维安、王有道先生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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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南澳岛传奇》
作 者: 林俊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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