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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储蓄会在《民声日报》头版刊登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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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立于上海的万国储蓄会招牌

大凡天地人间,没有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使人信其有,或使用种种花言巧语,加之华丽包装;或如变戏法般,搞出百般花样,以诱饵让人上钩。20世纪初法国人巴登在我国上海等地张罗起来的“万国储蓄会”,就是这样的一种花花肠子。

万国储蓄会是上世纪初活动于我国各主要开放口岸,由法国人巴登一手炮制的一个金融机构。鸦片战争后,中国开放了商埠,不少西方冒险家纷纷进入中国。法国人巴登由于在法国难以度日,便混到了上海。在十里洋场的鸦片烟馆,他认识了一个叫唐伯超的中国人,经过一番谋划,办起了万国储蓄会,并于1912年9月在上海法租界爱多亚路7号(今延安东路)亮起了招牌。初始注册总资金为白银6.5万两,法郎200万,但到账实则不足四分之一。该会在法国驻上海总领事馆注册,还在法国贸易部和中国政府财政部登记备案。其章程规定,“储户用购买会单的方式向万国储蓄会办理‘零存整取’十五年的长期有奖储蓄。”会单以面额2000元为一个全会,15年内每月存款12元。每一个全会编一个号码。为了吸引更多人入会,章程规定可入“半会”或“四分之一会”。每月可参与抽奖,奖项分特奖、头等、二等、三等、四等,奖金从2.5万到12元不等。章程还规定,每人均有机会得奖,即使没有得奖,15年后也可领到本金、利息和红利。开列的这些“优惠”条件,在当时有很大的蛊惑性。

1925年3月,汕头《民声日报》在头版位置刊登一则广告《播种之与储蓄》: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春种秋获,农夫之常规;日储月蓄,吾人之要务。

夫农夫者,必趁春气静和之期而播种,故秋获必得良美效果。善处世者,必节游荡浪用之资而储蓄,故老年必得家计宽裕,盖皆种有良因方、得美果之谓也……

敝会成立历十有四春,保障之财产,有九百余万。保障月收储金有六十余万元,信用会员已达二十余万人,成绩按月开奖更有绝大希望。而尤妙者,得奖之后,又复还本。倘中途无力储款,固可过户,又可抵借,而利益如旧。及至期满,外加红利甚厚。具此种种妥协章程,早已在国人洞鉴。愿世之未从事于储蓄者,请从速立定决心,实行加入,庶冀获良好的结果。

爰登刊各奖额如下,详章任索即寄。

特等一个,独得洋二万五千余元

头奖二十五个,每个得洋二千元

二奖二十五个,每个得洋三百元

三奖二十五个,每个得洋二百元

四等奖二十五个,每个得洋一百元

末奖凡五千个,每个得洋十二元(每十号必得一奖)

注意,全国皆有分会,潮梅属内分理如下:

潮州支会设在西门路八十五号

梅县经理设在东门内超然制造厂

兴宁经理设在万盛街祥发号

大埔经理设在高坝街长利公司

潮阳经理设在县署前艺经书局

各界人士可就近入会储款可也。详章函索即奉。

万国储蓄会潮梅驻汕分会启

(汕头海关前十号)

万国储蓄会的这个广告,用播种来比喻储蓄,可谓费尽心机。因当时潮梅地区大多数是农业人口,即使生意人也是洗脚上田的农民,且多为文盲,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是储蓄!所以,万国会用播种来作比喻,“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多有吸引力呀!因之是时上当受骗者,为数不少。

折腾一段时间后,万国会又转变手法,用保管财产的招数来吸引顾客。1927年1月,该会又在《岭东民国报》刊登了另一则广告:

欲积蓄者请何人保管

凡人苟非只顾目前,必有将来之思想,或祖业所传,或勤俭所得,必有多少积蓄。此多少积蓄,必须妥为保管,然后于将来需用之时,可以取而应用。但以如今时势而论,保管问题,甚属为难,无论新法旧法,皆有不可靠之原因,终至受损失而止。人心险诈,事态变幻,几于无从处置。然既有身家之累,断不能全无积蓄,况世乱之时仓猝之费,更不能无备。

本会自开办以来,历有年数,储户已达六万六千余全会,保障蓄储之财产,已达一千七百余万,巩固可靠,人所共知,是为储户积蓄之第一保管之所。不但如此,每月又有巨大奖金,本月份特奖已达三万三千余元,头、二、三、四奖,每种又加一个,计每种三十三个。期满还本,又有红利,是于保管之外,又有各种巨大之希望,凡有积蓄之人,速来入会。此布。

外马路十号

万国储蓄会潮梅分会谨

如此种种花哨的包装,曾使不少不谙世事的潮梅商人和工农大众的钱,源源流入了法国人巴登的口袋,陷入了倾家荡产的不归路。

卢廷芳在《万国储蓄会的骗术与兴亡》一文中说,为了骗取更多人入会,巴登还请当时上海的名人作监察人,雇佣了一批推销员。在他们这些花言巧语的欺骗下,不少人纷纷“上钩”。该会开办4个月,就拉到300多个全会。如上述万国储蓄会潮梅分会广告所言,到1927年初,该会储户已达六万六千余全会,“保障储蓄之财产已达一千七百余万。”一夜之间,巴登之流成了上海十里洋场的财神。他们利用手中骗来的资本,开办公司,置办地产,俨然成了一方霸主。

据谢雪影《汕头指南》记载,设在汕头的储蓄会还有中法储蓄会(商平路28号)。万国储蓄会潮梅分会后来迁至外马路188号。1933年12月,谢雪影编《汕头指南》时,还把它们列入“商业名录”的“金融类”中。

巴登的戏法虽然巧妙,但总有被识破的一天,1935年,上海有人在报上将这种储蓄与银行利息作比较,计算出该会的欺骗手法。按当时银行利息,月存12元,15年后,本息应为5500元,而储蓄会只还2000元及少量利息、红利。两相比较,骗术自明。1935年2月23日,上海22个团体发出通电,控告万国储蓄会的欺诈行径。在各方压力下,万国储蓄会于1935年7月1日宣布,除上海、天津、广州外,其余各地的分会均一律撤销。万国储蓄潮梅分会也在此时散伙。但巴登之流却厚颜无耻地拒绝入会的会员退会。成千上万的潮梅储户的钱化为一张写着2000元的废纸。万国储蓄会潮梅分会广告上的花言巧语,成为这个花花肠子欺骗性组织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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