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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饱受日本帝国主义蹂躏劫掠的汕头人民扬眉吐气,汕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喜庆气氛。 1945年10月26日中午,汕头华商公司的祯祥轮满载着近400名乘客和货物从汕头港开出,前往香港再转广州。 祯祥轮是一艘载重400吨的旧船,铁底木楼棚,客货两用,没有现代化的通讯和救生设备。船的客舱分为统舱和楼房,普通乘客都挤在统舱,有钱有势的就在住在楼房里的单间。国民党潮汕专员公署专员陈克华及卫兵、随从、家眷等三十多人就住在楼房里。 晚上11时,祯祥轮至汕尾平海海面,船上的锅炉突然破裂,冒出浓烟,轮机员无法修复,束手无策。这时,海风大作,失去动力的祯祥轮在大海里左右大幅摇摆,形势危急。人们急忙将舱里的货物和乘客的部分行李抛入海中,以减轻船的负载。 午夜,碰巧有渔船经过,但听闻呼救声后只答应天亮来救,不敢靠近,因怕人们争相上船会造成船只覆没。 好在下半夜风力逐渐变小,又卸减货物,船侥幸在惊涛骇浪中有惊无险地度过一夜。 翌晨,风和日暖,海面一片平静,这时来了几艘木质机帆船,愿受雇护航。船长为节省费用,只雇了两艘,在前面用长麻绳作V字形拖祯祥轮缓慢前行。 为减轻船的负重,船长安排船上部分乘客疏散到机帆船。陈克华专员马上率家属和卫兵共三十多人,乘小艇抢占了一条机帆船。 统舱里的学生朝他们投去不屑的眼光,提出让老弱妇孺上另一艘机帆船,于是,二十多位老弱妇孺上了另一艘机帆船。 晌午时分,船行经海陆丰一带海面,见右侧远远有一片陆地,有人建议靠岸上陆,不往香港了,但这个意见没被采纳。 下午4时左右,风浪更大了,祯祥轮剧烈地左摇右摆,险象环生。原来,拖绳断了,船上的人万万没想到陈克华专员竟下令把缆绳砍断!大家陷入绝望的深渊,一时间呼救之声四起。一老妇呼其子:儿啊,让我再摸你一下,我年老了,你勿顾我,自己设法求生吧。有一富商以黄金求援,有一少女想以身相许求救…… 船身的木构部分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已严重损伤,一阵狂风袭来,三层楼高的船台突然倒下,当场压死十多名乘客。船体失去平衡,尾部开始下沉。乘客惊慌失措中四处寻找漂浮物以求自救,木条、棉被成为争抢的对象。 船体很快沉没,抢不到漂浮物和不会游泳的人哀号着消失在茫茫大海,抢到漂浮物的人则在刺骨的海水中颤栗着。生命恍如游丝,说断就断,有的人力气用尽了,坚持不住放弃了生存的最后希望,有的人被冰冷的海水冻僵了,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呼吸……人们再也无力喊叫,夜的海面一片死寂。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濒于绝境的幸存者惊喜地看到附近有几条渔船!幸存者被拉上渔船,劫后余生,悲喜交集,无以名状。这时已是10月28日清晨。 侥幸脱险的当年的中山大学新生陈亿章事后回忆说:“当船尾开始下沉时,我不得不下海了。一个巨浪把我卷进海里,我吞了两口海水,脑子清醒过来,奋力钻出海面,才想起需要游泳,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行李杂物和一群还在与海浪生死搏斗的人。人们在挣扎,在夺取赖以生存的漂浮物,周围是一片绝望的呼号。我抓到一捆棉被,浮力甚好。一个女子转身过来也同时抓住这捆棉被,还伸手抓住我的手,看样子她不会游泳,我只好把棉被推给她。我自己另拽了一片八仙台的桌面,又遇到一个男子游来争夺。这时场面十分危险,我只好放弃那块桌面,向外围浮游而去,最后找到一个藤制的箱子,再没人来争夺了。大海茫茫,向何处游?随着波涛的起伏,我突然发现远方有一点亮光,于是朝着那边游去,途中又获得一片木板。那点亮光是一艘渔船上的。当我到达时,一个巨浪将我托起,我顺势抓住船沿。船上的人见状,立即把我像鱼一样拉上甲板,我得救了。这条渔船就是原来用作牵引的机帆船。到东方发白时,这条渔船救起二十多人。10月28日清晨,渔船载着我们这批幸存者开往香港。” 据幸存者、当年的中山大学新生、我的堂叔杨必乔后来回忆称,大家得救后乘渔船到达香港,得到“香港潮州同乡会”的救助,安排他们在香港10天的食宿并帮助其中的学生办理到广州入学的事宜。 让人感到愤慨的是,在这次海难事故中,无论紧急施救还是善后处理,当时的民国政府没有半点实质性的举措,没有任何一个机构负责调查和公布情况。 这场发生在71年前的祯祥轮大海难。致使220多人丧生,其中大部分是即将进入广州各大学的学生,仅中山大学学生就一共罹难54人,这是潮汕未来的栋梁和精英,不可多得的社会财富,就这样夭折在茫茫大海上,痛何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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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本文的第482位读者 来 源: 摘自“汕头特区晚报”2017、2、27 作 者: 杨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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