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楚生从汕头走上电影之路 最新 图1张

    20世纪20年代,蔡楚生从潮阳来到汕头,又从汕头奔赴上海,在同乡长辈的电影导演郑正秋提携下,走上了电影之路。数十年来,他走过的是一条现实主义、电影民族化的艺术创作道路。一生自编、自导和与人合作编导的影片26部,创作电影剧本12部。他所编导的影片大都深刻地揭示了近代中国的社会矛盾,控诉旧中国的社会、统治阶级的腐败,倾吐人民大众的心声,呼唤黎明解放的到来。
    这位在中国电影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艺术家,深得党和人民的崇敬,1949年7月在北京参加第一届全国文代会时,毛泽东主席欣然为他题写“奋斗”二字。这既是勉励他为即将诞生的新中国电影事业多做贡献,也是嘉许他在追求进步的道路上百折不饶、不懈奋斗的精神。
    从潮阳乡下来到滨海汕头
    在1988年出版的《中国现代名人辞典》中,我查到了蔡楚生的简介:“蔡楚生(1906-1968),电影艺术家,广东潮阳县铜盂镇神仙里村人(现集星村),1933年加入中国电影文化协会,编导《渔光曲》获莫斯科国际电影节荣誉奖,后与欧阳予倩等发起成立电影救国会,与郑君里联合编导《一江春水向东流》等影片,建国后历任文化部电影艺术委员会主任,电影局副局长,中国影协主席,中国文联副主席等职……”在相关地方文史中,具体记述了“蔡楚生1906年1月12日生于上海一家潮阳人开办的百货商店中,1912年因家中生意屡屡失利,随父母举家回到了潮阳老家,与亲人一同过着渔耕生涯”。
    蔡楚生从小就参加田间劳动,并在村内的古祠堂里读完了四年私塾便失学。他的愿望是继续求学,但父亲却希望他能成为经商理财好手。遵从父命,蔡楚生在12岁时就离开了潮阳家乡,来到汕头谋生。
    其时,蔡楚生的祖父与亲友合资在汕头万安街开了一间“纶章百货批发店”,经营上海、苏杭及省港的洋杂百货,蔡楚生就在这里学习推销百货,接货送单,整天忙忙碌碌。他自感知识不足,求知欲强,闲时坚持刻苦自学,以包货物的旧报纸当作学习资料,以广告画、商标纸为美术教师,刻苦练功。天道酬勤,他的文化知识与日俱增,书画水平不断提高,为后来走上电影艺术的创作道路起到很大的作用。
    1925年,上海五卅惨案发生后,五卅运动的狂飙席卷全国。汕头工人阶级和各阶层群众纷纷行动起来,成立了工会和各种进步组织。19岁的蔡楚生参加了“汕头店员工会”,由于喜爱戏剧,他邀集了几个同事组织了“进业白话剧社”,自编自导自演,积极开展文艺宣传活动。
    在汕拍摄影片《呆运》
    1926年早春,适逢上海华剧影片公司的导演陈天带着演员、摄影师来到汕头,开拍《白芙蓉》、《情奴》等三部影片的外景。当时国产片的银幕形态还是以室内剧为主,场景单调,他们打算取汕头绮丽的滨海风光融入影片中,以提高上座率。陈天剧组莅汕后急需要人帮忙,于是找到了进业剧社。蔡楚生和进业的同仁热诚欢迎,表示愿意大力协助,又借东风趁着这一大好时机,宣布成立“汕头进业电影制片公司”。
    在拍摄现场,蔡楚生等人抢着搬道具、运器材,忙得不亦乐乎。为答谢蔡楚生等的鼎力相助,陈天决定在拍完三部影片之后,帮助蔡楚生拍一部短片。蔡楚生利用半个月的夜晚时间,以当时汕头彩票盛行,赌博成风为题材,创作了滑稽短剧《呆运》的剧本。拍摄过程中,蔡楚生十分投入,并不时向陈天请教导演技巧。陈天祖籍也是潮阳,两人很快就成为好友。
    我们从当年影片《呆运》海报的字里行间,可得到许多信息:“《呆运》,汕头进业电影制片公司出品,中国第一滑稽讽刺影片。石锳编剧、陈天旅汕时导演、张惠民旅汕时摄影。石锳、方悟非主演,蔡楚生、沈运生、林宗炎等配演,完全潮汕剧界人才及潮汕名胜风景。”笔者又从有关资料获悉,《呆运》原片名:ALottery Ticket,片长60分钟,是一部嘲讽赌彩票骗局的短片。影片以离奇的情节,夸张的表演手法,揭露了彩票行业的骗局与危害。讲的是一个梦想发财的穷鞋匠省吃俭用买了一张彩票,为防丢失贴在门背后等待开奖。彩票开奖揭晓,鞋匠竟中了头奖。但大奖彩票却揭不下来,无奈之下只得扛着门板赶去兑奖处。一路上,鞋匠扛着门板跌跌撞撞,冲倒了小贩,砸坏了货架,撞碎了橱窗……惹了一路祸。结果领到的奖金正好用来偿付闯祸后的赔款,自己不仅分文未得,反而衣衫撕破,门板被踏坏,落得“呆运”一场。
    《呆运》在汕头上映后引起不小反响,蔡楚生由此也人气大涨,成了本地的名人。首次参与电影创作实践,使他与电影艺术结下了终生不解之缘。
    立足上海实现电影梦
    陈天在汕拍戏结束之后,临别赠言,建议蔡楚生不妨到上海去发展。这或许是一句鼓励的话,但蔡楚生却真的去做了。
    1927年冬,蔡楚生前往上海寻找自己的电影梦。在陈天的帮助下,他被上海华剧影片公司雇佣,可惜只是当杂工,但他不计薪水微薄,搬运道具,搭拆布景,清洁场地,干得卖力又认真。即使在公司的地位如此卑微,但蔡楚生并没有放弃自已对电影艺术的追求,每个月都会从微薄的收入中挤出一点钱来买文艺书刊和电影票。每次去电影院看影片,都会带上笔记本和铅笔,通过看电影来学习导演手法、布景、演技等等,并认真做好笔记,以供将来继续揣摩。除此之外,还趁工作之便,琢磨、学习制作电影的环节与技能。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钻研,蔡楚生的业务水平有了很大的长进。就在公司老板要与他再签三年合约时,蔡楚生选择了离开,他有更大的目标和计划。
    离开“华剧”之后,蔡楚生先后在汉伦影片公司、天一影片公司任职。充当临时演员兼场记、置景,勤勤恳恳于本职,“拉郎配”出场时,即使跑龙套露一露脸甚至没有一句台词,也都一丝不苟。此外,他阅读了大量的古今中外文学名著和自然科学书籍,坚持写作、绘画和书法练习。
    1929年,蔡楚生有幸结识了己是明星影片股份有限公司“三巨头”之一的潮阳籍电影导演郑正秋。郑正秋慧眼识珠,认准蔡楚生是个可锻之材,便极力推荐他进入了当时规模最大的“明星影片公司”,让蔡楚生担任自己的助手。蔡楚生视郑正秋为授业、解惑、传道的恩师,看、听、问、记,用心学习钻研电影的编、导、演。郑正秋倾心传教,毫无保留。蔡楚生感激之余,益加发奋,很快就被提升为助理导演兼美工师,不久又升为副导演,协助郑正秋拍摄了《战地小同胞》、《碎琴楼》、《桃花湖》、《红泪影》等六部影片,显示了自己的艺术才能。
    经三年磨炼,蔡楚生已在上海电影界小有名气。1931年秋,经著名导演史东山等人的推荐,蔡楚生毅然脱离明星公司,加入了由一批受过五四运动熏陶的新知识分子组建的联华影业公司,正式担任编导工作。1932年,他独立编导了第一部电影——情致缠绵、笔触纤细的《南国之春》;随后又拍摄了“带有浓郁的小资产阶级伤感色彩”的《粉红色的梦》以及“有鲜明爱国主义思想”的《共赴国难》。1933年2月,加入中国电影文化协会,被推选为执行委员。同年编导《都会的早晨》,标志着他艺术思想的重大转变。1934年春末,《渔光曲》完成上映,影片“以其勇敢的现实主义精神,生动深刻地反映了中国的现实生活”(莫斯科国际电影节颁奖评语),轰动了当时的中国影坛。影片在上海首映时,连映84天之久,创造了当时中国影片的最高卖座纪录。并于次年2月的莫斯科国际电影节上获荣誉奖,成为我国第一部在国际上获奖的影片。此后,他接连拍摄了《新女性》、《迷途的羔羊》、《小五义》、《王老五》等优秀影片,为20世纪30年代的进步电影事业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抗日战争爆发后,蔡楚生转赴香港,先后编写《血溅宝山城》、《游击进行曲》两个抗战题材的电影剧本,又编导《孤岛天堂》、《前程万里》两部影片,负起了“电影报国”的重任。抗战胜利后,蔡楚生遵照周恩来的指示,与阳翰笙、史东山回上海,会同郑君里等,组建进步的电影基地“联华影艺社”,后合并为昆仑影业公司。1947年与郑君里合作编导影片《一江春水向东流》,被誉为“战后电影的里程碑”。1948年冬,在党组织的安排下转移香港,组织拍摄《珠江泪》,被推为“粤语片里面的一个革命性的代表作”。
    虽然蔡楚生离开人世将近半个世纪了,但他对中国电影事业和电影艺术发展作出的贡献是永存的。法国的电影历史学家乔治·萨杜尔所著《世界电影史》中,评介的世界上最知名的200位电影艺术家中,蔡楚生是唯一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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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特区晚报”2015、4、27
作 者: 陈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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