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澳岛有一特产:宅鱿。
   宅鱿即鱿鱼脯,因产地县城后宅而名,实产于澳岛东南百里或更远海洋中。是一种枪乌贼,渔民掇捕后置海滩岩礁上任南海风日烤晒成干品,使其发出一股浓郁、诱人的芳香,久藏不去。
   “四月八,鱿相挨”;“赛龙舟,咬须。”每年立夏鱿汛,澳民划着竹筏,到岛南海洋中的勒门、南澎列岛海域掇鱿、更远的甚至到东南的台湾浅滩,直把澳岛最高的果老峰望成一粒芥子;入夜,那里可看到千排齐发、游弋海上,渔民悬灯照海、紧张掇鱿的壮观场面,真让人感到人类的勤劳、勇敢的力量。
   澳民掇鱿初始已无法考,明代陈天资曾引《正字通》言:“柔鱼,似乌鲗无骨,生海中,里人重之。”可以旁证潮汕沿海渔民捕柔(鱿)不会晚于明代;《南澳县志》记:清同治十三年(1874),国际航运组织在南澎岛设航标灯塔时,南澎已有许多掇鱿的渔民。
   渔民钓鱿,据说初不知鱿是趋光动物,夜渔称“掇乌暗鱿”,清咸丰年间,有一位抽鸦片渔佬每次出渔总比别人钓得多,原来他总点着一盏四角玻璃罩小灯,引来鱿鱼在排边游来游去,于是大家也如法点灯诱鱿,后又用上安全灯。
   民国十九年(1930)夏,隆东村港畔村渔民杨老居作业不慎打坏了安全灯,岛上一管灯塔的人把一盏汽灯借给他,不想明亮的灯光使诱集的枪乌贼特多,杨老居喜获大丰收,于是,大家都用起汽灯来了。
   清末至民国初年,南澳的三大渔业是敲■(上四下瓜)、桁艚、钓鱿,前二项获利大多归渔业资本家,而钓鱿一项,则使普通渔民受益,“掇一冬鱿鱼,食一年”,经验好的渔民,一个作业单位(6—7人)在暑汛中,可获鱿脯一吨左右,要知道,那时水产市场上每百斤鱿脯是一百五六十元;但日寇和国民党统治时期,渔民暑海到南澎钓鱿,不仅需缴壮丁费,还要鱿鱼捐、竹排捐、水警捐、乡公所捐和学校管理费,一汛生产所剩无几;《南澳县志》载:到1949年,钓鱿排只剩300多只、船100多艘。解放后,渔民当家作主,实行以船带排、后又改小机船,一艘20匹小马力船可带3、4只竹排,海上往返安全、提高生产率。80年代初,宅鱿年产干品是300吨,到近几年澳岛年产宅鱿多至十倍,宅鱿,除出口南洋,还成了普通百姓的家常菜。
   鱿鱼严格说不是鱼,是一种海洋头足类动物,体型也有大小,如前江湾的火枪乌贼,俗称柔仔、鱿仔,多用鲜食,体大肉厚的有鱿母,俗称软匙,1977年陆丰渔民曾捕获一雌性软匙,重12公斤!在南澳海域洄游的有近十种鱿鱼,枪乌贼体似乌贼而身长,多聚集于南澎的四座小岛屿周围,暑海5月起至9月秋,澳民在夜晚用灯光诱捕成群红斑花纹的枪乌贼,渔法很有趣:对付集中的,即用竹制的“鱼靴”对准捞插;对付分散的,即用“掇仔”抛钓诱捕,讲究“抽法”,即咬饵时手上的动作要快;渔民个个是左右开弓的双枪将。
   捕获鱿鱼后,渔民用特制的剖刀剖腹,去掉墨囊、眼、脏,用海水洗涤,张晒于竹笾或澎石上,不时翻面、整形,风日好、脯干得快,越鲜香可口;但曝太干,会变成“死脯”,所以重点是干湿度;至黄昏,鱿脯已半成。
   鱿鱼可鲜食或脯食,在潮州菜中可作“花卷鱿鱼”、“炒双鱿”、“油泡鱿鱼”等10多种著名佳肴,最近还有新鲜口味的“芥末炒鲜鱿”、制成干速食的“美味鱿”、“玻璃鱿”等五花八门,潮州城有一个小家碧玉的家常菜——鲜鱿炒韭菜白,香气袭人,是令人尝后久久难以忘怀的,而鱿鱼干呢,记得小时候过年时最惬意的,是外祖母悄悄塞一块用火炭烤得香喷喷的鱿鱼脯,那肉条条有纹如银丝,口中嚼之真是妙不可言。潮州有如此佳味海产,潮人因之有口福,不能不对渔人的海上冒险工作感恩,笔者由衷记下1945年编的《南澳县志》中一小段话:“(渔人)驾一叶小舟,或一片竹筏,于惊涛骇浪中,以搏中人以下衣食。……诚不能不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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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潮州日报》2007-03-07
作 者: 蔡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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