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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潮剧 《告亲夫》,一出难得的好戏,源自旧本《戒自由》,1956年由三正顺潮剧团首演。

对这出戏的认识,从黑白戏曲潮剧电影《告亲夫》开始。那个时候,笔者还在读小学,对潮剧,也似懂非懂,但叶清发饰演的盖良才一出场,仍感觉到一种“狡诈”的气息,感觉他对颜秋容的甜言蜜语,听起来是那样的虚伪。

戏里的才子佳人,一经邂逅便会两情相悦。月下吟诵,相识相知情缱绻,盖良才喜欢颜秋容的小家碧玉,但潜意识中只是视她为“闲花野草”,自始至终,并没有打算跟她白头偕老;当父亲为他聘定名门闺秀,叫他回去结婚时,他欣喜若狂归心似箭。当不辞而别的计划失败之后,“绣阁话别”时则言辞闪烁,对颜秋容半哄半骗。

每一次读剧、看戏、赏画,对剧作的理解都是一次升级。这一次发现郑少洲在戏画《绣阁话别》中,描画出来的各个人物的神态,都能够很好地诠释人物特点和剧情:

颜秋容一袖半遮欲言又止,有惟恐“春光外泄”的羞涩,“春山愁锁,眉黛低垂”,是对“无媒苟合”的忧虑。画家把她“弱、愁、怕”的情绪变幻,寥寥数笔就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画面中的她,神态是那样的无助,楚楚动人,未婚先孕的柔弱,我见犹怜。

盖良才人在南昌,心魂儿早已飘回吴江,画作中的他,明显按捺不住归心似箭的冲动;他的表情狡诈,暗藏心神荡漾的游离;目光溃散,不经意间,暴露了穷于应付的无奈,也为他日后的所作所为埋下伏笔:放弃无媒苟合,另娶名门闺秀文淑贞,于盖良才来说,是对封建秩序的维护,也是他功名前程的保障。在旧爱的问题上,他是矛盾和忐忑的,他历经了5个阶段的思想斗争:不辞而别—避而不见—经济补偿—火烧书房—赶尽杀绝。盖良才人性中的丑恶,从“自作孽”到“不可活”,他的卑鄙和凶残,随着事态的发展而升级,他一步错致步步错,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婢女若云,娇俏伶俐的小姑娘,急家主之急,抓住了准备不辞而别的准姑爷;盖良才的反常行径,让她隐约间有了危机感;她担心颜秋容会遇人不淑,但苦于人微言轻,所以除了片言只语对盖良才进行讥讽,只能是冷眼旁观,而别无他法。

笔者认为,这幅画作中,最精彩的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若云了,耿直忠义,言冷心热,关键时敢挺身而出,愿替主子公堂挨板子,人性的坚毅非同一般。

戏画之外,还有一位人物,与戏画里的三人息息相关,她就是文淑贞。

应该说,文氏是个好妻子,在“劝郎迁善”唱段中,她敞露心扉情真意切:“夫妻好比同林鸟,当至诚相待,沥胆披肝……”文氏的大度、善良和正义,反衬良才的狰狞,善恶之争,最终以盖父大义灭亲,正义完胜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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