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勿除人,阿妈唔闲!”潮人对这一句话一定倍感亲切,自小就常听妈妈说。另一句潮俗语,也是脍炙人口:“外甥除母舅,从无除出有!”还有“除种除涸”、“除除断断”等语句中的“除”字,都有“干扰、妨碍、破坏”的意思,这与古汉语中“除”的义项“去掉、清除”及“修治、修整”相照应。
    《汉书·高帝纪上》中有句:“凡吾所以来,为父兄除害,非有所侵暴,毋恐。”杜甫《述古》诗之二有句:“农人望岁稔,相率除蓬蒿。”包括成语“除患兴利”、“除旧布新”中的“除”都是“去掉、清除”的意思。《战国策·秦策》中载有一个著名典故:(苏秦)将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清宫除道”是成语,意思为“洒扫房屋,修整道路,准备迎接贵宾到来。”
    “除”在以上语例中作动词使用,都蕴含有使用力量清除掉目标,或使目标受损意思,故潮语“除人”、“除母舅”中的“除”,就是使目标受到体力、精神、利益方面的损害。而“除种除涸”词义是破坏到断种,破坏到干涸,指严重毁坏的意思。
    由上所述可见,潮语“除”的“干扰、破坏”义项是从古汉语中引申而来的。
    “你勿驳人,阿妈唔闲!”这句话,听起来也熟悉。这句话中的“驳”是“逆、反”的意思。在现代词汇“批驳”、“驳审”中,“驳”是“否定”的意思;另一词汇“驳正”中的“驳”是“纠错”之义。古代文体“驳议”,是指臣下对朝廷决策有异议而上书的文章。而《旧唐书·王世充传》中有句:“或有驳难之者世充利口饰非。”即“有时有人批驳他,王世充就巧言诡辩文过饰非。”《晏子春秋》有名句:“不以己之是驳人之非,逊辞以避咎,义也夫。”意即“不因为自己做得对而去斥驳别人的错误,卻用谦逊的言辞来避免灾难与指责,这是符合‘义’的做法。”
    从上述语句来看,驳含有“否定”、“纠正”、“批驳”等义项,其义在潮语中得到传承,“驳人”,就是“反对、不听话”;“驳悸”,就是“逆反到使我害怕心跳。”
    “除”和“驳”,文化含量高,潮汕风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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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日报”2015、6、28
作 者: 陈群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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