戆,汉语音钢和状。音钢,意指傻或愣;音状,系指憨厚刚直。潮语的戆,音为哥翁切,读贡,意为稀里糊涂,昏头昏脑,不知所措。知事,是辛亥革命后,民国初期的县官,称县知事,相当于旧时的知县和后来的县长。潮汕俗语“戆过知事”,是譬喻为人做事想事,稀里糊涂,昏头昏脑,不知所措,戆过以前的县知事。这句俗语,虽然只有4个字,但究其因由,却反映了民国初期潮汕地区政局十分混乱的历史。

    是时,参加1911年辛亥革命,光复汕头的各派革命军各树一帜,自称司令很多,史称“十三司令”。他们各自为政,自行扩张势力,分兵徇各县,废知县,设民政长。还互相争夺,动刀动枪。1912年(民国元年)1月,广东护军使陈炯明派虎门统领陈宏萼(澄城人)任潮汕安抚使,“十三司令”中,有的归附,有的坚持独立。3月,坚持独立的人联络惠州军阀林激真攻占汕头,陈宏萼恐惧,逃到台湾去。4月,陈炯明调吴祥达任潮梅绥靖督办。吴到任伊始,先逼走林激真,再大肆解散民军,捕杀许雪秋、陈芸生、陈涌波、余永泰等革命党人。7月,吴奉广东都督府之令,在潮汕各县设临时县议会,并改县民政长为县知事。自此,至民国4年吴祥达病死,马存发继任潮梅镇守使后的9月,把县知事改为县长止,县知事这个职称,历时3年又2个月。当时,任县知事者办事很难,上压下抗,不知所措,不得不戆。其所以戆,主要是因为吴祥达到潮后倒行逆施,镇压革命,群情激愤。特别是民国2年(1913年)9月,吴通电拥护袁世凯执政,受任为潮梅镇守使后,更加可恶,对反袁志士和民众强行压制和惩罚。如澄海开明士绅林仔肩(原名梁任)在汕头报刊发表反袁文章,吴祥达得知后,就将其逮捕押解到广州,后得梁启超电保释放。在此情势下,任县知事者,深感左右为难,听从吴祥达嘛,怕民众反对;若护民众嘛,吴祥达肯定要施压。如何是好?知事戆来戆去,聪明者采取“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设法离任了事。因而在3年多时间里,各县的知事来去如走马灯,更迭频繁。多者任职1年左右,少者任职几个月。如澄海共有3任知事,1任年余,2任各1年。潮安则有4任,1任6个月、1任8个月、1任10个月,也有1任满1年。县知事改为县长后,因为政局依然混乱,任县长者也还是戆。俗语“戆过知事”,其实也包括后来的县长。只不过知事这个职称为时短暂,他的戆给人印象特别深刻,才形成了这句俗语流传下来,用于譬喻头脑糊涂,不会办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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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汕头特区晚报》2006-01-12
作 者: 陈作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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