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填融合 匠心独运——刻填彩漆画《花开富贵》欣赏 文化习俗 图1张

    潮汕地区的金漆画是运用髹漆、晕金、刻画等技法,或为传统建筑装饰,或为神器木雕配套,或制作成陈设艺术品,古往今来何其多,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传统工艺,这些年我也已撰文介绍了不少,所以不会感到有什么特殊之处。而说起揭阳的刻填彩漆画,我就有点激动了!因为就是工艺美术行内的人都会感到十分陌生,行外人就更不用说了。而刻填彩漆画究竟是怎样?又如何刻和填的呢?至今己出版的有关介绍潮汕工艺美术的书籍都尚无记载,亦少见于报端,实物更是目所未见,这也就致使揭阳市女漆艺大师杨细容的刻填彩漆画佳构,在展览会上被人们误以为是漆画而忽视了,可谓十分惋惜。
    刻填彩漆画,在潮汕地区仅原揭阳县工艺厂独有, 1965年入藏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广州陈家祠)的刻填彩漆画《蔗糖丰收》,就是陈成光(1916—2005年)、杨表权(1917—1980年)等技艺人员集体创作的。这画显得与众不同,其关键在于制作大漆推光板,再在推光漆面彻底干透下硬碰硬的雕刻,难度非常大,所填的都是矿物质颜料,制作过程遵古法制,十分繁琐,且需多人多工艺合作而成。因制作成本很高,不是一般人就能做的,所以成为当年的揭阳县工艺厂参加展览并被收藏的“品牌”,却不接受订货,以致数十年来再无新作面世,技艺濒临失传。闻悉一代漆艺名师杨表权之女儿杨细容大师为继承技艺,不求名利,放下其他工作,潜心研制,我为此多次专程赴揭阳市目睹她在制作时几个关键环节,眼见为实,无不为刻填彩漆画时隔五十年后再现艺坛,击节称叹!今饶然兴致欣赏的这件刻填彩漆画《花开富贵》,画面直径34厘米、厚2厘米,下配红木雕花脚座。黑色推光大漆板上的黑色线条勾勒两朵盛开及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吐芳含香,花叶扶疏,错落有致,画面显得非常简洁。然而,值得我赞赏的是刻填彩漆技艺,看似光滑平整的画面,但当用手轻轻触摸时,感觉所有彩色的地方都是凹下的,黑色纤细的线条却是凸起,这正是其奇特之处,容我从头一一道明。这看似简单的画图,其实是将设计、大漆推光板制作、图案雕刻、填色晕化等不同技艺融于一体,尤其是靠一个女性独自制作完成,更显其中的艰辛。杨细容的大漆推光板制作最为拿手,且依按遵古法制技法制作,这块小漆板从头到尾约经过二十余工序,从挖杉目、木炭烧目、大漆加面粉填补裂缝、整体补平、每次的阴干后修整磨平,到贴麻布、六遍漆灰及每次的阴干和水磨、上黑生漆和熟漆、用手指抚平侧平漆线,以至最后的水磨,达到既使漆面平滑,又不可磨破漆层的要求,再用手掌沾瓦粉上百次反复推光,直至光滑如镜,整个过程制作是如此耗时费力!在这推光漆板面上描绘图案后,最大的难度就是雕刻,画面上每一条纤细流畅的黑色线条,就是推光漆板上的线,并非用笔描绘出来的。漆器的装饰手法分为动笔和动刀两大类,动笔相对来说比动刀容易一些,此作品不是在漆膜未干透、硬碰软的剔,而是在推光漆面彻底干透下的刻,难度非常大。且微小部分雕刻的刀具要用雨伞钢骨磨制成的锋利刻刀,并根据漆层厚度和不同部位线条的长短、粗细、阴阳、弯弧等不同特点,采用“侧锋”运刀,使每一线条上窄下宽,避免“中锋”用刀而致线条崩裂,虽然技法采用十分得当,但仍须一丝不苟,准确而娴熟地动刀,每一刀若稍不留神就前功尽弃。仅制作此作品,杨细容就用了近三个多月的时间。期间或因刻刀打滑,在漆面上划出痕迹;或用力不均,致使线条崩脱,先后有三块大漆推光板半途作废。此后又用粘合剂拌银硃、钛白、钛青绿、黄、褐、蓝等矿物质颜料,在底地凹陷“阴刻”的部位进行填彩和晕化,既与凸起线条的“阳刻“相衬,又使之浓淡相宜,黑与色对比分明,显其层次。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她一人就取代了原来的多人合作,也改变老一辈原在填彩单调的做法,让人感受到不一样的审美愉悦。
    杨细容刚四十多岁,原籍揭西县棉湖镇人,父亲杨表权生前是原揭阳县工艺厂漆艺名师,其油灰塑、暗退漆花瓶等多件作品早在1960年就入藏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1980年父亲去世后,她便辍学进工艺厂随大哥杨汉周工艺美术师和几位老前辈学漆艺,虚心请教,执着追求,掌握了推光漆、髹漆贴金的传统工艺技法,独当一面,为揭阳市大量的祠堂、庙宇建筑木雕、居家摆件髹漆贴金,赢得各界人士和同行的高度评价。已有35年艺龄的杨细容融众前辈之长,淡泊名利,不懈努力,再展刻填彩漆画艺术的绚丽风华,令我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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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摘自“汕头日报”2017、1、22
作 者: 曾广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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