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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太君百岁挂帅”,说的是北宋年间,西夏王进犯三关,年满百岁的佘太君以国家利益为重,决定亲自挂帅,率领杨家众女将出征,穆桂英挂先锋印,杨家十二寡妇率领大军直逼边关,连破强敌,一举全歼进犯的西夏军,保家卫国威震天下。这一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故事,家喻户晓,成为电影、电视剧、音乐、戏曲、绘画、雕刻等很多艺术创作的题材。今所介绍的这件彩瓷花瓶《百岁挂帅》已经被珍藏了34年,当零距离观赏整个花瓶后,却发觉题款有名无姓。这可谓一道难题,因为笔者知道从事彩瓷艺术同一名字的还有多人,为避免弄错作者姓名,故特请了潮州的几位彩瓷大师给予帮助,经一番辨认证实是出自潮州已故工艺美术师黄秋权(1938~2010)之手。
潮汕地区彩瓷是一种雅俗共赏的艺术,表现内容十分广泛,举凡奇花异卉、草虫翎毛、珍禽瑞兽、山光水色、南国佳果、江河水族、神话传说、人物故事等等都可入画,真是应有尽有。这个作为陈设瓷品种之一的花瓶仅有25厘米高,洁白晶莹,小巧精致,下配陶瓷脚座。作品画稿取材于我国著名现代连环画家、年画家、国画家任率英(1911~1989)1978年创作,1981年获“全国年画创作二等奖”的中堂年画《百岁挂帅》。任率英擅长工笔重彩人物画,多以民族英雄、古典小说、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为题材,画风工细艳丽,雅俗共赏,作品多次被中国美术馆、历史博物馆等单位收藏。这件瓷画花瓶《百岁挂帅》不是对原画稿的简单复制,而是对年画作品的一次再创作,画与彩完美统一,体现出陶瓷彩绘艺术的精妙之美。工笔人物的年画是平面的画面,花瓶的工笔人物画是在圆柱形面上,展现的是一个不断延伸的面,彩绘就得围绕着这个面来进行,随着花瓶的转动,相互连接而循环,形成独特的观赏情趣。作者根据陶瓷花瓶的彩绘特点,采用通景式构图,注重虚实关系,将13个人物形象、9匹马和其它景物聚集在这十分有限的空间,除点将台上、校场比武的人物和战马外,其余的都是见上不见下,巧妙地利用飞扬的烟尘,拉开了画面的空间;用建筑物的错落和远近,人物位置的高低不一来增强层次感;尤其在花瓶下方的斧、枪、戟和战旗,以少见多,给人以画外有画,场面开阔之感,妙趣横生。但见画面上远处殿台楼阁,飞檐斗拱,栏杆错落,树木葱茏。近处校场上旌旗迎风飘摆,杨门众女将脱去女儿装,顶盔挂甲,罩袍束带,骑马持刀,威风凛凛,真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白发如银的佘老太君站立点将台正中,头戴帅盔,外罩大红袍,手执令旗,精神抖擞,气概昂扬;两个侍女置其身后,一个手捧帅印,一个怀抱上方宝剑;背后的一面大旗上绣着一个“杨”字,后衬招展的大小战旗;台下一侧的女将正在擂鼓助威,校场点兵比武的气氛跃然而现。校场上烟尘飞扬,右侧的杨文广骑着一匹战马,手中端着一杆长枪,追赶着母亲穆桂英;左侧挂先锋印的穆桂英全身披挂,战盔上雉翎高挑,战袍飞扬,腰挂箭囊,骑着战马,手持长枪,为了儿子杨文广得以同行出征,却故意让了一手,佯装战败后退。在周围骑着战马观看的众位女将,身披战袍,或持刀、或执戟,英姿飒爽,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全神贯注,生动有趣,别有一番韵味。花瓶上所有人物形象的造型准确,刻画十分细腻,形态各异,互为呼应,主次分明,动静有别,形神兼具;每匹战马胸肌突出,神态矫健,或飞奔,或伫立,无一雷同,很有艺术感染效果。 在彩瓷艺术中无论画于什么器型上,都是以线条、色彩来描绘的,陶瓷与纸绢上的工笔人物画一样,以人物为主要表现对象,以线条勾勒作为造型手段,具有很强的装饰美感。作者将工笔人物画的技法与陶瓷材料融为一体,娴熟地运用瓷画、赋色等技法,用笔工整,勾画细致,线条精细,色彩艳丽。且根据画稿大而平面,花瓶小而圆柱的不同特点,从线的组织、色彩的运用,到细节的描绘、构图的变化,用形式美的手段给予加强、减弱、集中、取舍,进行艺术再创造,贯穿装饰趣味,使之清雅鲜明,具有韵律感,画面也更加具有艺术性,给人赏心悦目之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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