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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光绪年间,镇压太平天国农民运动屡立战功的方耀受“老佛爷”西太后晋封,擢升为虎门提督,统辖东南沿海一带,大权在握,耀武扬威,骄横跋扈! 那年间,潮汕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官兵处处挨打,败讯纷报,震惊提督府。于是,方耀亲率兵马,气势汹汹直扑潮汕,妄想一举消灭义军。然而,义军众志成城,以一当十,愈战愈勇,官兵不堪一击,屡屡败北,伤亡惨重。 却说有一次,方耀带着一支精兵围剿潮阳义军。由于义军早有戒备,处处设防,反守为攻,杀得官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几乎全军覆没。在这次战斗中,方耀也差点毙命,剩下单骑落荒逃窜。但义军在后面高声呐喊,穷追不舍。犹似惊弓之鸟的方耀逃奔到—座山脚下,这里是河浦与棉田交界处,名刺兜山(现“红旗岭”一带),突然马失蹄跌落地。此时,后边杀声又起,方耀人困马疲,进退维谷,仰天长叹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话刚说完,忽有几个义军跃到面前,举刀就要砍! “住手!”正此际,一声猛喝如巨雷炸响,半山间跃下一个彪形大汉。此人头戴尖竹笠,生得眉粗眼圆,身高丈二,手执一支白犁尖担,东撩西拨,忽忽生风,虽土里土气一樵夫,却力大无穷,三下两下就打得十几个义军哭爹喊娘溃散而逃。接着,大汉又背起吓昏的方耀,如走平路疾飞上山,直到安全的地方才放下。 原来,这个大汉姓陈名炉,河浦乡人,年届不惑,是个鳏夫,性格梗直,靠砍柴度日。这天,他在山上砍柴,见山下十多人追杀一人,以为是强盗抢劫,愤然不平,就奔下山来击退义军,救了方耀狗命。若他知道方耀的劣迹,恐怕没有如此之为。 方耀绝处逢生,大命无恙,自当对陈炉一番感恩。他见陈炉生得牛高马大,力大如山,就把这位救命恩人带回提督府,当随身保镖。 这对陈炉来说,能够糊口度日,也好。他做事没有心计,方耀叫他赶鸡他就赶鸡,绝不会驱鸟的。时隔不久,方耀以防奸细捉反贼为名,下令封锁潮汕所有港口,禁止船只出入,停泊军查,并把这事交给陈炉主办。这可是桩美差,跟随方耀身边的鹰犬们皆羡慕不已,都说陈炉这回发横财了。 再说陈炉领了乌令,在潮汕各港口一一巡查,觉得那些愁眉苦脸的船工、渔民,既不像奸细又不似反贼,心中好些纳闷。那些天,行营够热闹,各船家纷纷来求情,这个泪涟涟,那个哭哀哀,都诉说若不开港通行觅生计,可要饿死闹人命。求情的人都带来“情礼”——封着的白银和“金花红绸”(潮汕旧习俗,求人托事送礼物要配上金花红绸,表示吉祥和事情办得顺利成功)。陈炉面对此状,十分同情,心想:我也是凄惨人出身,齿痛方知齿痛人。也罢,就欣然答应开港通行,只收下“金花红绸”,撤回白银。 差事完成回来,方耀问:“阿炉呀,此番交办的事满意不满意?”陈炉献上一大花篮“金花红绸”,禀报:“启禀大人,那些都是硗仔人,日拍日食真艰苦,我不忍心将港锁死断了他们的赚食路,送的白银被退回,只收下这花篮金花红绸,请大人过目,小人并无非为。”方耀听罢,摇头叹息:“我封港口抓奸细是假,要成全你发财以报救命之恩是真,你呀,土头土脑,是土炉、是土炉啊!” 从此,“土炉”二字在河浦这里成了人们的“口头禅”,如有谁心眼不灵活,做事呆板缺心窍,人们就说:“你呀,死窍,是土炉!”此乃弦外之音。回头再说陈炉,越来越过不惯军营和官场生活,当了不够三个月的方耀“保镖”,就辞职回家,重操旧业——砍柴当樵夫。临走,方耀送给他一把大刀。他想:也好,这把刀锐利,砍树斩根最合适!这把大刀确也起过作用,有好几次清兵进河浦清剿掳掠,眼看生灵涂炭,幸得陈炉提刀赶到,示出刀柄上刻的“方耀”字样,吓退了官兵,保住了河浦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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