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一对小夫妻居住在榕城东门,大家都称他为开兄和开嫂。夫妻虽同心协力,勤耕勤赚,但日子还是贫困艰辛。恰好有人结伴“过番”,开兄和开嫂商量后决定让开兄去碰运气。
    开兄跟着同伴,漂洋过海,历尽艰险,终于登上暹罗国土,经人介绍到一个庄园做工。他凭着牛一般健壮的体魄,不吝惜汗水,拼命劳作,年复一年,不觉头上双鬓染霜,大家对他的称呼也升了级,皆称他为“开伯”了。开伯无时不在思念唐山的妻儿,恨不得插翅飞回唐山,与家人团聚,然而,与老板订了合同,年限未到,欲想回家,谈何容易!
    有一天,一位同乡要回唐山了,开伯闻知后连忙从箱底数出一百块银元委托同乡转交开姆。开伯自小无读书,斗大的字一个也不识,他想了想便找出一张纸,画上八只鳖,四只狗,连同银元一并交给同乡,算是家书了。
    这个同乡人回到唐山,顿生歹念,心想开伯开姆都是老实人,又无书信道明钱银数目,我何不从中捞点便宜,主意已定,便起身向开姆家中而来。开姆正在喂猪,忽听到在门外玩耍的孙儿跑回家说:“姥姥,有番客来找你!”开姆三步并做二步走到门口,见是同乡伯,忙问:“阿开有回来么?”听说开伯无回来,开姆鼻子一酸实在难受。但怕同乡伯见笑,开姆忙叫媳妇煮甜丸鸡卵招待。同乡伯对开姆说:“开兄在外诸事合想,这次托我五十银和一张画给你。”开姆接过银和画,只见纸上画的尽是鳖呀狗呀,开始觉得离奇,后一转念,开伯秉性仔细,画这些东西定有所因。便细细琢磨起来,最后她眼睛一亮:八鳖(八)六十四,四狗(九)三十六,合起来恰好是一百。对了,开伯是用物喻谐音来暗示他托银的数目呀!开姆马上对同乡伯说:“阿伯,你可能记错了,阿开托你不是五十元,而是一百元。”同乡伯吃了一惊,“你怎知”?开姆指着纸上的画说:“这鳖是八的意思,狗是九的意思,八只鳖是八八六十四,四只狗是四九三十六,加起来就是一百,阿开这张纸说托你一百元,你说是不是?”同乡伯顿时脸紫如猪血,结结巴巴地说:“哦,我忘了,开兄还托五十元给阿弟。”边说边从衣袋掏出五十元还开姆,连点心也不敢吃,狼狈地告辞走了。
    亲戚邻里听说开姆家来了番客,都来看热闹,大家目睹开伯托银一事,都交口称赞开伯有心事,开姆也精灵。一位乡里老大拿过开伯画的纸条,赞道:“开伯个数路真定。” 一时在邻里传为美谈。
    “开伯个数路”里面包含着劳动人民的辛酸血泪,也包含着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虽然岁月沧桑,年代变迁,这句话却流传下来,成为榕城市民喜欢使用的口头禅,那意思是数目准确无误,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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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潮汕民间故事选》
作 者: 徐光华、王卡加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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